罗怀秋若有所思,“所以刚刚那刺客就是来偷卷宗的。辽王当初的案子有疑点且与张居廉脱不了干系,你想借此扳倒张居廉?”
叶限冷笑道:“何止是有疑点,整件事就是张居廉为了公报私仇硬生生造出来的。”
罗怀秋吓了一跳,辽王案是隆庆元年的事,那时候的张居廉还不过是刑部右侍郎,他就敢如此瞒天过海,“那……那是谋害宗室。”
叶限点头,“没错。既然包庇外甥强抢民女、串通刑部构陷忠良的事情都撼动不了他,那谋害宗室的罪名总该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赶在明天之前发上来……抱歉今天又这么晚……
☆、廷奏
主审沈畅和刘新云案的户部右侍郎李英五月二十一日一早被发现暴毙于家中。
“荒唐!张居廉这匹夫真是把朕当傻子戏耍!”朱骏安看着张居廉递上来的折子气得浑身发抖,一把将那本奏折甩到地上,“竟然敢说李英是畏罪自杀!”
宁诚安躬身站在一旁,不敢接话。
朱骏安越想越气,“张居廉这是把天下都当成他的私产了,正三品的朝廷命官他说杀就杀。满朝上下竟然也没有敢站出来说真话的!真是……真是……”朱骏安噼里啪啦地把桌上的笔洗砚台全给摞到地上。成化年间上好的斗彩鸡缸杯也被摔了个粉粹。
宁诚安等朱骏安发泄完,过了一会儿才低眉顺眼地出声:“皇上,锦衣卫百户罗大人求见。”
朱骏安闭上眼睛,喘了会儿气,疲惫地说:“让他进来。”
宁诚安恭顺地应是,推出书房去通传罗怀夏。
“世子爷,皇上召您进去。”
罗怀夏正肃然地候在外头,见宁诚安出来了赶紧迎上去问道:“皇上怎么样?”
宁诚安往里间睃了一眼,压低嗓音道:“皇上很是激愤,您给想办法劝着点儿吧。另外,皇上似乎对陈大人办事的效率也有意见。”
罗怀夏点了点头,“多谢宁公公提点。”
宁诚安勉强牵了牵嘴角,低头领着罗怀夏进去。
罗怀夏跪在地上给朱骏安见了礼,朱骏安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才让他起来。
“杀李英的刺客抓到了没?”
“回禀皇上,臣等无能,那刺客是张居廉养的死士,当场自尽了。”罗怀夏一脸惭愧。
朱骏安揉了揉额头,倒也没有严苛地斥责罗怀夏,毕竟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张居廉为什么要杀李英?难道光是为了刘新云一案”
罗怀夏偷偷看了朱骏安一眼,见他神色还好,松了口气,“李大人在查刘新云一案的时候翻阅了许多大理寺的老卷宗,除了张居廉伙同都察院右都御史林宇诬陷刘大人贪墨之外,还发现有一起隆庆元年的旧案也与张居廉有关。”罗怀夏低着头沉声答道,“李大人遇害的地方是他的书房,锦衣卫赶到的时候里头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想来刺客本是想将那旧案的卷宗也一并取走。”
朱骏安皱眉,“隆庆元年的旧案?”
罗怀夏继续解释,“就是隆庆元年辽王被撤藩的旧案。此案是由当初身为刑部侍郎的张居廉主审的。李大人怀疑此案有冤情,张居廉从中作梗致使辽王不得伸冤,最后病死狱中。李大人原想掌握更确实的证据后上报于您,结果谁能料到张居廉竟下此毒手。”
朱骏安握紧了拳头,冷笑道:“朕倒是没想到,张居廉竟然连皇族宗室都敢下手。”朱骏安长长呼出一口气,追问道,“辽王案的卷宗现在在哪儿?张居廉可得手了?”
罗怀夏摇头,“辽王案的卷宗现在在大理寺少卿那儿,保存完好。”
“大理寺少卿?”朱骏安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待想起大理寺少卿是谁后看着罗怀夏笑道,“说得这么繁琐干什么,直接说叶限不就行了。”
罗怀夏莫名有些紧张,握成拳的五指间湿漉漉的全是虚汗。
朱骏安自嘲地笑了笑,“这些事情都是你和叶限设计好的吧?”见罗怀夏沉默不语,朱骏安哂然,“是不是连李英的死也是你们设计好的?辽王案是陈年旧事,叶限没事拿着它的卷宗回家做什么?”
罗怀夏辩解道:“李大人的事情是意外,臣等倾尽全力想要护得李大人周全,但是张居廉盘踞朝野十几年,臣等也是防不胜防。卷宗是李大人拜托叶少卿代为保存,李大人也预料到张居廉不会善罢甘休。”罗怀夏心里叹了口气,“况且……叶少卿府上也遭受了张居廉所遣刺客的夜袭。舍妹险些受那刺客胁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