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武定侯府办筵席我没有去,都发生了些什么?先武定侯夫人可还好?”高氏望着叶限,温和地问道。
叶限一边看着高氏的丫鬟清荷剥荔枝,一边心不在焉地回答:“徐老夫人看起来挺矍铄的。也没发生什么事,无非是和罗忠阙、张十一闲扯了一会儿。”
“张十一?可是张首辅家的幺子?听说要和武定侯家的小姐定亲了。”
叶限原本百无聊赖地盯着清荷剥荔枝,直把小丫鬟看得脸都红透了,听到这话,叶限这才抬头睃了高氏一眼。
叶限嗤笑了一下,“这几日都行的什么风?怎么到处都是说人定亲的谣言。那张十一还说皇后娘娘要给我和永阳伯家的小姐做媒。”
高氏微微皱了皱眉,“皇后娘娘要给你做媒这事纯属空穴来风。但张家和武定侯府的亲事倒是有些眉目了。”
叶限莫名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撇了撇唇,不以为然地说道:“喜娘才多大,就赶着要定亲了。张居廉这是一口想把武定侯府吞个干净。福建那儿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高氏可没在意福建的事儿,只听到叶限一声“喜娘”叫得亲热。高氏眉头拧了起来,紧盯着叶限,“你和罗家小姐很熟络?除了上回遇到流民,你们可还有过接触?”
叶限脑子里还在想福建的事,在他看来高氏纯粹是闲得无聊了才问他这么些无关紧要的小事,随口就回道:“能有什么接触,不过是在他们家外院碰到了讲了几句话。”叶限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出罗怀秋被他几句话气得小脸通红,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忍气吞声的模样,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高氏听了这话就不怎么愉快了。这事竟然还真和义安侯夫人说的那样。罗家小姐连长顺的乳名都知道,小小年纪还真是好本事。看来武定侯府是还没有死心。
高氏想起之前徐老夫人不顾颜面地找上长兴侯府想要两家结亲,只觉得心头一阵浮躁。若说以往的武定侯府也就罢了,现在武定侯在福建音讯全无的,罗家小姐和叶限有了牵扯,岂不是要把长兴侯府也给拖入泥淖。
“男女七岁不同席,女眷都在内院,没事罗家小姐跑到外院来做什么?可见罗家的规矩也是做得不严。罗家小姐是年纪小还不懂事,长顺,你以后可是要注意些。”高氏脸色微沉地劝叶限。
“这怎么就规矩不严了?武定侯是喜娘她家,她爱到外院就到外院。是那日我到早了,才碰上她,要说不合规矩的人是我才对。”叶限不乐意听别人说罗怀秋不好,一点儿不客气地反驳高氏。
高氏见叶限这么回护罗怀秋,心里的不虞是更盛,但她也知道叶限是你越阻止他越是要反抗的性子,高氏把训斥的话咽了下去,又絮絮地说了些别的事,直到叶限面上露出不耐了,才领着丫鬟离开。
“喜娘,这是殿下赏你的茯苓糕。”这日罗怀夏从文渊阁回来还提了一只红木点漆五爪金蟒食盒,一看就是御用的。
罗怀秋正伏在案头上认认真真地练字,见到了这食盒儿吓了一跳,“怎么,又要进宫了吗?”
罗怀夏失笑,把食盒搁在小几上,“你以为入宫这么容易?”
罗怀秋嘿嘿傻笑了一下,在汗巾上蹭了蹭手,高高兴兴地揭开盒盖就准备吃。
“喜娘,你是怎么知道叶限乳名的?”
罗怀秋差点没把茯苓糕没子喷罗怀夏脸上。
“谁……谁的乳名?”
“叶限。”罗怀夏无奈地伸手拍着罗怀秋的背,替这傻丫头顺气儿,“你上回留在我书房里那个花押写的是叶限乳名。”
罗怀秋猛灌了两口茶水才缓过劲儿来,咳得眼睛里都染了泪水,“……那是我临摹的,要知道那两个字是叶……叶世子的乳名,我绝不会描下来问你。”
罗怀夏皱了皱眉,“你哪儿来的叶限花押?”想到外头那些不利于罗怀秋的传言,罗怀夏神色忍不住就阴沉了一些,“你私底下可和叶限有什么来往?”
罗怀秋睁了睁眼睛,她怎么觉得自己这是在被怀疑和叶限有私情?就她一个十一岁的小丫头片子,还能和叶限有什么“来往”!
“就是上回叶世子给我的龙骨膏瓶子呀!那小瓷瓶底下写了两个字,我觉得稀奇,就临下来想问问你。”看着罗怀夏沉沉的神情,罗怀秋只觉得莫名其妙,原本就呛得泪眼朦胧的杏眼委委屈屈地看着罗怀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