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公公仍是不肯放过宁诚安,笑着问道:“火铳这些不该是兵仗局负责的吗?您怎么来御马监呢?”
罗怀秋心如擂鼓,只生怕一不小心就被这个何公公给识破了,忍不住小腿开始颤抖。
宁诚安微微错了错步子,挡住罗怀秋的身形,仍是不紧不慢地回那何公公,“奴才也不知晓,奴才只是奉命行事罢了,您若是想刨根问底,得问陆掌印。”
“哼,少给我扯虎皮装神弄鬼。”何公公冷笑了一下,“你一个小小七品监管,难不成还是陆掌印亲下的指令?为何说不出缘由?我看你是做贼心虚,打着殿下的旗号招摇晃骗吧!”说着,他就要上前查看那只木箱。
罗怀秋只觉得心跳被生生掐停。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开始努力日更!
☆、冒险(2)
罗怀秋看到宁诚安握紧了拳头。
宁诚安拦住何公公伸前的手,声音里带了几分严厉,“何公公,您这是想比殿下还早一步动这火铳吗?”
何公公神色不忿,伸出的手僵在空中,冷哼了一声,道:“宁监管倒是会给人扣帽子。宁监管为什么会来这御马监,你自己好自为之!”
宁诚安似也压不住火气了,“何公公把话说清楚。奴才做了什么亏心事要好自为之?”言罢,转头吩咐那个小黄门,“德喜,把箱子打开了让何公公瞧个清楚。省得何公公再替咱们瞎操心。”
罗怀秋呼吸忍不住一滞。
德喜怯生生地看了何公公一眼,轻轻将箱子放到地上,罗怀秋尽管心慌,也只得配合着他的动作。箱子放到地上之后,德喜绕到箱子前部,轻轻掀起盖子的一角,刚好够让何公公看清里面装了几只火铳。
德喜又看了宁诚安一眼,宁诚安向他点点头,他就迅速地将盖子又扣上,和罗怀秋一起将箱子抬了起来。
何公公见刁难未成,面色不禁有些难看。宁诚安无意与他纠缠,垂着眼睛问道:“何公公这下可满意了?下官可是能走了?”
何公公神色阴晴不定,正当宁诚安准备自顾自离开时,他又开口了:“慢着,宁监管,咱家怎么不知道,司礼监还有宫女了?”
矛头一下子就对准了罗怀秋,罗怀秋控制不住,身子还是微微颤了颤。何公公也是察言观色惯了,一下子就看出来罗怀秋的紧张,眯了眯眼睛,冷笑道:“你这小宫女紧张什么?”
罗怀秋用力握紧拳头,让指甲掐入掌心,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照着宁诚安的吩咐只是恭敬地垂着头,一言不发。
宁诚安面不改色,“她是慈宁宫的宫女。殿下着她一同来查验。”见何公公仍是一脸怀疑,宁诚安索性又加了一句,“是下官的对食。”
罗怀秋被口水呛了一下,低着头一动不敢动。
何公公脸上的神情就很精彩了,不过这回倒没有出什么刁钻的问题,只是阴仄仄地盯着宁诚安,“宁诚安,你倒是好本事!”
宁诚安懒得理他,微微低了低头算是行礼,沉声道:“何公公若是无事的话下官就先行告退了。”言罢就用眼神示意罗怀秋他们跟上。
何公公着实让罗怀秋他们吃了一个大亏,这么一来一去磨嘴皮子浪费了近一刻钟的时间,而他们这才刚出御马监呢。宁诚安生怕再多出变故,领着罗怀秋他们走得飞快。
罗怀秋心中暗叹幸好她是练过些内家功夫的,不然这回准得交待在宫里了。而德喜瞧着和罗怀秋差不多年纪,抬着这么重个箱子竟然也能跟得上宁诚安的步子。
经过了中书房,就是护城河,护城河旁有不少巡逻的锦衣卫,各个都是龙行虎步,眼神一扫都吓得罗怀秋心虚。
宁诚安看起来人缘很好,好些锦衣卫见着他都要同他招呼寒暄。宁诚安只得满脸堆笑地解释他有要务在身。
罗怀秋一行三人紧赶慢赶地终于在卯时半赶到了玄武门,罗怀秋给值守的锦衣卫看了腰牌,这回倒没受什么为难,三人很容易地就进去了。
再走过瓮城,就是顺贞门,过了这道门才算是真正入皇宫。顺贞门值守的都是宫中的内宦,好些是犯了错事儿才被撵来守门,不像外头的锦衣卫那般好说话。
罗怀秋深吸了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学着德喜的样子低眉顺眼地垂着头。
“腰牌呢?”守门的不过是个八品使监,年纪很大了品级却比宁诚安还低,一看就是混日子的老油子。宁诚安已经给他看过腰牌了,按惯例领头的身份查过了下面的人也就默许放进去了,偏生这守门太监愣是向罗怀秋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