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罗怀秋听到木轴承转动的声音,罗怀秋动了动耳朵,屏住呼吸,继续假装自己仍在昏睡。
接着就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罗家的丫头在我们手上,你看清楚了。”先是一个粗犷浑厚的男声开口。
接着一道较为柔和的男声接道:“你如何证明这就是罗家小姐。别是你随便找了个小丫头假冒。”
粗犷的男声冷哼一下,道:“这是那丫头腰上的吊坠,背面有武定侯府的徽记。”
接着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罗怀秋估计是那声音较柔和的男人在察看她的吊坠。
过了一会儿,那声音柔和的男人说道:“既是如此,你们绑架罗家小姐又想干什么?我家大人已经允诺了你家大人的要求,这事儿与罗家小姐无关。”
罗怀秋看出这两个男人是利益对立的,其中那声音柔和的男人似乎还是对她有利的。
声音粗犷的男人冷笑了一下,“哼,这也叫允诺?你家大人出尔反尔,一面答应与我家大人联手,一面却想减轻罗绍勋的罪名保全罗家的内眷。更何况,我家小公子和姨太太还被你们软禁着,这叫我家大人如何信你们!”
柔和的男声也严厉起来,冷声道:“曹先生这么说可真让我家大人心寒!这件事上本就是你家大人构害忠良在前,怎地你们还有理了!”
另一个男人似感到好笑,呵呵笑了起来,“陆先生也真是有趣,这时候说我家大人构害忠良。谁又比谁干净呢!”男人话锋一转,声音变得更加粗粝难听,“陆先生,我是个粗人,没那弯弯绕绕,就在这儿和您说清楚了,要么放了我家小公子和姨太太,要么等着让你家十一少爷背个‘克妻’的名声!”
罗怀秋听得浑身发冷,却又不敢动,怕被他们发现自己醒了。
陆先生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曹先生,这事在下无法独自做主,还得由我家大人定夺。希望你家大人能三思后行,谋大事者必有格局。”
曹先生又冷笑了一下,道:“这也要看对手是谁了。我家大人是好脾气,我一介莽夫可没那好耐心。再给你们两天时间,到时候,罗家丫头是死是活就说不定了。”
罗怀秋死死咬住牙不让自己颤抖得太厉害。她算是听明白了,那陆先生是张居廉的人,而曹先生估计就是王臻的人。张居廉也是手黑的,软禁了王臻的娇妾爱子,而王臻为了讨回娇妾爱子则以罗怀秋为筹码。而张家还有用得上她的地方,自然是不肯轻易让步。
又是木轴承转动的声音,再是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接着罗怀秋四周又陷入了无声的黑暗。
罗怀秋又等了一会儿,确认那两人确实是出去,才艰难地用膝盖和胳膊肘把自己的身体撑起来,跪坐在地上。罗怀秋记得她腰间系的七事中好像有有把小刀,不过于氏怕她弄伤自己,那小刀是没开过锋的。七事系在前襟,罗怀秋的手被束缚在背后。也幸亏罗怀秋是练过些内家功夫的,身子骨柔韧性好,罗怀秋艰难地将右手胳膊往胸前伸,在左手胳膊已经扭到极限的情况下,终于拽住了系住七事的链子。但她还是没有摸到小刀。罗怀秋的左肩已经扭得酸胀发痛了,罗怀秋吸了口气,用力把肩膀往回甩,终于把链子给扯断了。
系在链子上的小物件顺次从链子上滑落下来,滚到了地上,发出碰撞的声音。罗怀秋屏住呼吸,生怕被人发现了。等了一会儿,外头也并无动静,罗怀秋这才俯下身,摸索着捡起那些小物件。
罗怀秋把小刀拿在手里,用指腹摸了摸刀刃,忍不住苦笑,这把刀的刀刃快和刀背一般厚了,哪里能割什么东西。罗怀秋叹了口气,还是试探地将刀刃抵到捆在手腕上的绳子处,一下一下用力地磨着。
正当罗怀秋觉得绳子被磨掉了一些时,罗怀秋听到有人声渐渐靠近她所在的屋子。
罗怀秋慌乱地把小刀攥在手里,再倾倒下身子,遮住地上那些七零八落的小物件,装作熟睡。
房门被推开了,罗怀秋听到了两串脚步声。其中一人靠近了她,似乎还弯下了身,罗怀秋感觉到那人热乎乎的体温。
忽然那人将手探到了罗怀秋的膝关节下面。罗怀秋浑身一僵,努力克制住自己不踢开那人的手。那人似乎也感觉到罗怀秋的僵硬,手下动作顿了顿。
“你注意点,别冒犯了罗家小姐。”站在一旁的人开口道,这是个少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