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限叹了口气,把手伸到罗怀秋背后替她解开手上的绳子。叶限在罗怀秋身前,罗怀秋的手背在身后,当苏恒新撩开车帘准备请示叶限的时候,就看到叶限把罗怀秋整个人圈在怀里。
苏恒新刷地一下就把车帘放下了。罗怀秋隐隐约约还听到他在外头对人说:“我可能坏了主子的事儿。”罗怀秋听出这就是和那“曹先生”一起把她送到马车上的少年。
罗怀秋脸倏地通红,拼命把身子往后靠想离叶限远一点。
“别动!我解不开了。”叶限伸手把罗怀秋拉回来,因为看不见罗怀秋背后的手,叶限索性整个身子都倾过来,下巴几乎是搁在罗怀秋肩上。
“世、世子……”罗怀秋嗫嚅地叫了一声,叶限靠得实在是太近了,他额角没梳进去的碎发就这么落在罗怀秋的耳廓上。又是熟悉的熏陆香。
“任之。”叶限忽然没头没尾地接了一句。
罗怀秋怔了一下,刚巧叶限也解开了她手上的绳子,抬起身,两人视线相接。
叶限首先别开眼睛,低声道:“我的字,任之。”
罗怀秋有些恍惚,茫然地重复道:“任之……”
叶限似乎很满意,绽开一个笑容。正是秀靥艳比花娇,玉颜艳比春红。
罗怀秋有些失神。明明背后的绳子已经解开了,罗怀秋的手还傻愣愣地背在身后。
叶限又笑了一下,把罗怀秋的手拉回到身前,低声道:“怎么,傻了吗?”
罗怀秋这才回过神来,立起身子想离叶限远一点,却忘了她两条腿还被绑在一起,这样一下反打破了她的身体平衡,罗怀秋僵直着上身,像块门板一样直挺挺地向前倒去,整个儿摔在了叶限怀里。
叶限也没料到这个情形,他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再加上他本来人就偏瘦,罗怀秋这么一下猛摔过来,叶限一下子竟也没吃住力。
“哐当”
罗怀秋和叶限两个人齐齐摔在马车的后车壁上。罗怀秋还好,叶限再瘦总归还是有肉,叶限则是后脑勺与车壁磕了个瓷实,疼得人都懵了两秒。
“主子!”苏恒新听到车厢里的异响,紧张地把头探进来,结果又看到罗怀秋整个人扑在叶限身上。
“属、属下打扰了……”苏恒新尴尬地放下帘子,又缩了回去。
罗怀秋羞地快要冒烟了,赶紧从叶限身上起来。罗怀秋又觉得是自己的错让叶限平白磕了脑袋,便伸出手想拉叶限一把,然而又感到尴尬,手伸出又缩回,踌躇了好一会儿。
冷不防叶限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罗怀秋指尖都在抖了,好在叶限只是抓着她的手借力起身而已。
“你可真是……”叶限支起身子,紧闭着眼睛,一脸痛苦地揉了揉后脑勺。
“世子对不起……”罗怀秋局促地看着叶限,有些不知所措,“要、要我帮您揉揉吗?”
叶限斜睨了罗怀秋一眼,神色好像很是不满。罗怀秋以为他是真的生气了,又不知道如何弥补,急得带了几分哭腔,“世子我错了,您这么费尽周折救我出来,我还两次让您受伤,我、我……”
叶限拿罗怀秋没辙,这丫头根本不知道如何讨好人。他也拉不下脸,就这么直剌剌地对罗怀秋说“叫我任之”。叶限叹了口气,低声道:“把腿伸直,我帮你解开腿上的绳子。”
罗怀秋不敢再惹恼叶限了,原本她是跪坐着的,绳结就被她压在身下,罗怀秋便直起身想要站起来,然而马车车厢不够高,罗怀秋只能弯着膝盖半蹲。
叶限见罗怀秋艰难地想站起来,脑袋都挤到天花板了,还是没能成功,摇了摇头,对她说:“坐下,过来。”
罗怀秋看了他一眼,还是乖乖地重新跪下来,磨蹭着挨到叶限跟前。叶限伸手揽住罗怀秋的背,罗怀秋一个趔趄,就被叶限推倒在他腿上,相对于罗怀秋是整个人趴在叶限腿上。这个动作太容易令人想多了。
“叶限!”罗怀秋感觉浑身寒毛都竖起了,警告似地叫了叶限一声。
叶限看出了罗怀秋的忽然紧张,疑惑了一会儿,待想明白罗怀秋在害怕什么后,忍不住轻声笑了一下,“怎么,你是怕我打你……”
“不可以!”罗怀秋又羞又怕,声音都有些变尖了,赶紧阻止叶限说出那个令人羞恼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