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等院从座位上站起来。
三船教练不在,而他看渡边正按部就班地调整自己的状态,就在休息室里看了一眼。
“越前龙马呢?”他皱起眉。
“龙马半个小时前去热身了。”德川说。
平等院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
“不用担心,对方的选手似乎也没到呢。”入江还顶着休息室里的转播电视机看,信号很好,也没有延迟,所以对方的一些骚动他们也能看在眼里。
再对比法国队名单里并不在屏幕上出现的人……
“那个所谓的王子殿下,也不在。”入江说。
德川沉吟了很短的时间。
他瞥了一眼表情冷漠的平等院,呼吸乱了一瞬:“我去找找吧,他们应该就在附近。”
他说完也不等平等院的回应,就走出了休息室。
而那一头,越前的最后一个球,已经落在了法国王子的那匹帅气的马的后蹄子旁,几乎是擦着蹄子砸在地上的。
很快,但似乎只是普通的快速回球,很重,但对比欧洲人来说又不算重。
可王子殿下伸出的球拍,似乎永远够不到这个球。
他在那一瞬间看到了一抹光。
而世界似乎都在那抹光的作用下静止了。
他听到自己的喘息声,和网球落在地上的余韵。
就像是惊雷后的回声。
“王子殿下,比赛要开始了!”匆匆跑来的人打断了他的怔忡。
他回过神,咬紧了牙关,拎着缰绳就转头出了球场。
而一直在一旁观看着这场马上对决的三船教练也站直了身体:“你们可以换个地方,继续比赛。”
“我已经赢了。”越前小声道。
但他还是下了马。
在马上的王子殿下打不过越前,那下了马,就更打不过了。
虽然越前在球场上也始终没有进入他方才打出那最后一个球时那么玄妙的状态。
不过就算没有“灵光一闪”,他的实力也足够强劲。在全国大赛时还不稳定的灵力也稳定了下来,整个人也因为这几个月的经历而成长了许多。
越前打赢了单打三,那么日本队就是两胜一负了。
只要他们再打赢一局,就可以晋级下一轮。
而单打二,出战的是真田。
仁王这时候才逃脱了幸村的“唠叨”。他松了口气跑到丸井身边去了,结果还没坐下就被丸井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给吓了一跳。
他马上打消了自己在这儿坐下的念头。
再一看,也就只能坐在刚打完比赛的柳那边去了。
刚好他和毛利前辈也还坐在一起,气氛还有些尴尬。
这是我的工作啊!
仁王右手锤在左手掌心上,欢快地甩着小辫子过去了。
他和毛利前辈的交流倒是很流畅。
打过一场比赛是一回事,柳就坐在旁边也是理由之一,还有就是,他当年就算是和高一级的前辈们相处的最好的一个(只和正选里其他同级生对比),因为在他还没成为正选时,当时还是正选的更高一级的前辈就带着他在练习双打技巧了。
三巨头当然和前辈们联系更多一些,但总有着一些说不清的纠葛——前后辈之间,不止于单纯的前后辈关系时,自然没办法太过亲近的。
而有仁王过来插科打诨,柳也暗地里松了口气。
他决定在自己的记仇小本本上给仁王划掉一些需要算账的东西。
……虽然就算他记了,也没什么可能真的报复回去。
这头,真田走上了场,才发现他的对手就是那个总喊他“师傅”的“忍者”。
而比起场下的跳脱,上了场的“忍者”,却是另一个面孔。
冷静,敏锐,观察力极强。
“弦一郎遇到好对手了。”柳吐出一口气。
这是真田在世界杯上遇到的最难,也最好的对手。并不是这个对手有多么强大。实力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这个对手身上,有他欠缺的东西。他被压制,也在这个过程中更好地认清自己,补足短板。
于是真田间歇地被跳脱的“忍者”气得跳脚,却在比赛的过程中愈发沉静下来。
他第一局时在抢七输掉了,但第二局却在以7-5的比分拿到了胜利。而到了第三局,始终保持着高度集中力的“忍者”渐渐支持不住,而真田却对比赛的局势愈发得心应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