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混在人群中,渐渐地缩短了与章逸的距离,最终保持在五米远。
我心口狂跳,时不时张望前方的他们,就这样一路穿街过巷。周围的掩护人群逐渐变得稀少,我不得不停下脚步拉远距离。
偏离了主干道,这条街上人|流量骤减,忽然,章逸回头看了过来。
糟糕!
以为要被发现时,我已没办法生硬地跑开。
彼得的出现太过及时,以至于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跨步挡在我面前,贴的很近,我完全被笼罩在他的身影中。路人看起来就像两个人拥抱在一起。
过了这安静的几秒,彼得才让开,而章逸他们已经走远了。
“你,你没有回去?”我看着手里还拎着一堆奶茶的男孩,感到惊讶。
“所以你说的有事,是跟踪他?”彼得用谴责的目光看着我。
我理直气壮地说:“没错,既然你也来了,就一起去。”
从他手里拎过几杯奶茶帮忙分担,我又继续尾随工作,彼得无奈叹气,还是跟了上来。
其实心里已经隐隐冒出一个不好的猜想了,但我的倔脾气让我不撞南墙不回头。也许彼得也早就看出来了,但看破没说破。
所以,当我看到章逸和学姐走着走着牵起手时,也还没有停下追踪的脚步,也还在心里祈祷着,这只是好朋友拉拉手。
我跟踪了他们一个小时,看他俩逛街,买了什么,吃了什么,然后停在了公交站。
然后,在只有他俩的公交站处,章逸拥抱了学姐。
那一刻,心像是磕破的玻璃杯,哗啦碎成渣。
眼前忽然一黑,温热的手掌盖在了我的眼皮上,身后传来彼得压低的声音。
“我们回去吧。”
我没有掀开彼得的手,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在颤抖,难过翻涌着将我推向悬崖,就差一点儿,就能让自己摔个稀巴烂。
我拼命隐忍着,才将这种难受逼回去。
我学会拍照,我学会打扮,我拿下比赛名次,我变得比以前的自己更好,可站在他身旁的人依然不是我。
“他们接吻了?”我尽量让自己的语调正常些。
半晌,彼得才艰难地回应了一个嗯,也许他该骗我,但他就是这样诚实。
*
回家后我将自己关在了房里,谁也不见,就连托尼都不见。
我翻看着自己的记录本,上面有关于章逸的记录被我翻来覆去地看,我忍着鼻腔的酸涩,喉咙疼的发紧。
我不想哭,不然会有种自己输了的挫败感。
虽然我还没开战就输的一塌糊涂。
窗外的天色一点点暗下去,没有房客来打扰我,这很好,不然我会觉得更丢脸。
傍晚时,我跑出去了,没有和他们交代。门口撞见雅各布,他想对我说点什么,可看到我泛红的眼睛时,又闭嘴了。
回来后我拎着从便利店买的两袋啤酒直冲天台,我并不是要喝酒跳楼,我只是觉得失恋就该喝酒,是告别这段暗恋的一个仪式。
就像有的女孩子失恋后会剪掉长发,或者烧掉过去有关于对方的一切。
晚霞被夜色覆盖后,天暗下来,街边路灯亮起。我摁亮天台的挂灯,盘腿坐在席子上,拉开易拉罐就开始猛灌。
“哐当——”
喝光的易拉罐被我抬手丢开,不多时,我就被空罐子给包围了,地上横七竖八的罐子像是埋下的地|雷。
又拉开一罐啤酒,雪白的泡沫涌出,我却觉得自己一点都没醉,越喝越清醒。
“你不该再喝了。”
彼得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我眯起眼看过去,没管,继续往嘴里倒。一口气干掉半罐,我吸了吸鼻子。
“你又不喝,还管我喝吗。”
“我们、我们还没成年,不能喝这么多酒。”
“那未成年就能和罪犯打架了吗?还是会没命的那种。”
“这不一样,我是复仇者一员。”
我没想过找彼得陪我喝酒,说不定他这滴酒不沾的宝宝半罐就被放倒。
但我可能真的需要一个人听我发牢骚。
我将左边的啤酒罐给扫开,空出席子上的位置,大力地拍打着,说:“过来,不要你陪我喝,就陪陪我。”
彼得顺从地走过来,在我身旁坐下。他小心说:“你喝醉了?”
我肯定:“不,没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