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故人长绝_作者:何惜一行书(11)

2018-09-12 何惜一行书

  “谁?”

  “我的......同学。”

  “是么,看样子像是恋人。”

  乐倩文的眼神在屋子里飘忽了一周,重新又回到阿诚身上,她突然坐直了身子,问:

  “你有没有遇到过这样一个人?他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只觉得他就是稀松平常的往那一摆,不是花,也算不得景色,看多了还忍不住想要发些牢骚。但有一天他没了,你忽然就发现这周围的光景全都不对了,花和景色也都没意思了......你懂我的意思吗?”

  阿诚点了头。

  乐倩文仿佛得到了肯定,也自己点了点头。她说:“那时我才知道自己爱这个人。”

  阿诚心里突然有点忐忑,感觉这个结论仿佛同样下在了自己的身上,他摩挲了一下腕上的手表,那时明楼送他的。

  “他人呢?”

  “死了。南苑失守,他是那里的学员兵。”

  “哦。”

  【......我听到她说自己恋人的时候,竟然非常的感同身受,虽然我没有恋人。但我当时想到了你,不过不要会错意,我是说我是站在你的角度,你这个人,我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可能也是觉得我稀松平常的,偶尔还要教训我。但我现在走了,你肯定是想我的,所以,大哥你多体会一下,这便叫“幽人独往来”。我在北平一切顺利,只是这里还没看见燕子,和咱们上海不一样。再附一句,回信的时候不要说我“不谦虚”,虽然我知道你定是要说的。】

  阿诚把信封进信封里,熄了灯。

  TBC

  舵手郑重的和阿诚握了手,然后唱起了北京欢迎你。

  阿诚表示其实我想用诗的下一句但是我不确定170斤的鸿能不能惊得起来

  玉壶这种设定注定不会再爱人了,她说那句话的时候,明台你好好听听啊

  第八章 旧黄昏

  自那天在同仁堂一别后,阿诚找机会又和乐倩文见了几面,还抽空去辅仁大学接了她一次,当然,她的那些同学“正巧”是在场的。

  明副科长和同仁堂的大小姐走得很近,这几乎是特务科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北平的医院在沦陷后一直是日本医生在里面进行工作。其实在这些人也只是工作,但百姓不是这样想的,日本人在他们心里是非常恐怖的,所以一时没什么人就医。后来状况越来越严重,日本人出于多方面的考量,硬是请回来一批中国医生,这才让医院人渐渐多了起来。但像同仁堂这样百年的中医世家,积累下来的威望让人难以望其项背,在北平人眼里地位非同寻常。

  日本人掌控的北平商会本想请乐家老爷子来做商会会长,但老人以身体老迈为由婉拒了。

  乐家四子两女,大儿子年轻去了天津,一直在那里做生意。如今同仁堂里大小事都是老二乐达义在管,乐倩文是乐家小儿子乐达德的独女,二八年华,在辅仁大学念书。

  全家人都捧在手里当宝贝。

  现在宝贝乐小姐正和阿诚在恭王府里闲逛。这里被辅仁大学买来做女子大学,本是不允许阿诚这种校外男子进入的,是乐倩文在门口给他签了登记册。

  阿诚深觉这几次所谓“约会”是对自己灵魂的一种折磨,乐倩文这人有点开朗过头了,也可能是和她那几个同学待太久,总之阿诚总是能听见她对路上见到的各种事情的评价,甚至有一次正好獴过来卖他报纸,乐倩文随后也为那小子杜撰了个悲切切的故事。但阿诚没办法噎住她,对于目的性不强的谈话他不是很拿手,最终总是以失败告终。

  我给大哥找到个扯架乱绕圈子不输他的好对手。

  “谬论。”

  阿诚简短得为她的发言落下句点。

  “无趣。我看材料说你可是做过留学生的?”

  “对,在法国。”

  乐倩文正走到银安殿的飞檐下,她抬头盯着绿色琉璃瓦当的蝠纹,低声说道:

  “法兰西......”

  她回头示意阿诚往后面的湖水走去,然后走到他身边,拉住了他的手走得很近:

  “就说说法国吧,有趣么?我父亲本来也要送我去留学的,那时......我没有答应,说不清为什么,现在想来是因为记挂他吧。”

  恭王府内到处曲径通幽,他们沿着中线走,但周遭角落很多,阿诚注意到有个女学生在旁边一条小径与他们保持同行,目光不住的向这边睃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