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长歌行_作者:阿涛ckann(189)

2018-09-12 阿涛ckann

  明台揉揉锦云的头发,“我是你身边的那一棵白桦树,挺立在你的身旁,彼此独立,然而深根之下,绞缠缱绻,死生相依。”

  明镜的泪水也断了线,“你们小两口啊,孩子都那么大了,还是那么酸溜溜的。”

  “酸的可不是我,”明台笑道,“这可是阿诚哥写的情诗。”

  明镜询问的眼光投过去,却见挂着泪水的明诚已经耳尖飞红。

  “很多很多的情诗,”明台笑得开心,“一本本的集子,琴谱的空白间隙里,油画的背面,诗集的笔记,全都是情诗——写的曲子,画的画,您说,是为了谁呢?”

  明诚的头低得不能再低了。

  明楼作势要打明台,“你还有脸说,拿着阿诚写的情诗假装是自己写的,去追姑娘。锦云啊,你可不能放过他。”

  “妈妈也给爸爸念诗。”

  一直在地毯上安静地玩小火车的明安突然来了一句。

  这下换成锦云脸红了,明台脸皮厚,“我也给妈妈念诗呀,我还给妈妈画过像呢。”

  “怎么教小孩子的。”明诚伸手去把明安拎上了沙发,“多大人了,还是那么不害臊。”

  明镜却是喜欢这样夫妻和睦兄友弟恭的场景的,擦干了眼泪,便招呼着去吃饭。

  明安围着小围嘴,安安静静地坐在明镜的怀里,喂什么吃什么。

  明镜感慨得很,“以前明台小时候啊,吃一顿饭,我得绕着明公馆跑上七八圈,我在前面追着他,家里的婶子就端着碗在后面追我。”

  “就是个讨债鬼,”明楼笑道,“小时候反倒可爱些,越大越惹人嫌。”

  “我以前在家里,是家里的小女儿,我哥哥大了我十几岁,疼起我来,就跟第二个父亲一样。”锦云说道,“有人疼的时候,总会骄纵一些。”

  “小时候我出门可威风了,一个姐姐,两个哥哥。”明台哈哈大笑。

  “能不威风?大哥接送上学下学,我给你写作业。”明诚抖明台的底,“到了巴黎,你学什么我也学什么,我一个学艺术的,欧洲政治史比你熟多了。”

  明镜果然摔了筷子,“明台!”

  明台一脸讨好,“大姐,我都不上学多少年了,再说了,我的功课不差的,就是比阿诚哥差一点儿。”

  明镜笑骂他胡闹。

  明楼扔了个点心到他的碗里。

  仿佛一切都和以前一样,一家人,总是耍赖的明台,安静的明诚,恨铁不成钢的明楼,母鸡护雏一样的明镜。

  明台多少年不曾这样对着长姐长兄撒娇了,这么多年,从一个不晓世事的富家少爷到了双面特工,黑暗的日子久了,有人会忘了从前,于明台,往日的回忆却一日清晰过一日,细细咀嚼起来,自己都不知道是甜是苦。

  他有了妻子,有了孩子,离开了家里,也不算是孤独一人战斗。

  同样是在夜路里行走,然而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明楼明诚之间是铜墙铁壁了。他会把后背交给锦云,锦云也把后背交给他,生死打杀之间,是生是死其实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你有伴,你不是孤独的,辛苦,悲伤,凄怆,都有人感同身受。

  明台绕了一圈,给每个人都倒了酒。

  “献殷勤。”明楼嗔他。

  “不奸也不盗。”明台举着酒杯,“大哥,阿诚哥,这杯是真心的,你们两个人都是男人,顶天立地的人,矫情的话不好说,我祝你们,终有一日,得偿所愿。”

  “你知道我们想要什么?”明诚也举起酒杯,碰碰明台的杯璧。

  “家国天下,儿女情长,都可以得偿夙愿。”明楼站了起来。

  三兄弟,碰杯,一饮而尽。

  “我们两个也碰一碰,”锦云笑得温婉,对明镜道,“他们得偿所愿,也是我们的得偿所愿。”

  “我哪有什么所求的呀,你们好,我就好。”明镜将杯里的酒饮尽,“我只盼着有一日,我的弟弟,我的家人,都堂堂正正地站在阳光之下。”

  “会有这一日的。”

  套房的门猛地被撞开了,轰的一声巨响。

  小张顾不得许多了,也顾不上自己是否打断了明家人的团聚,“阿诚哥,不好了。”

  “怎么了。”明诚里面就放下了酒杯,站了起来,他一心等着小张的回话,没有看见,明楼和明台,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