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和阿诚有联系吗?”明楼问她。
黄秘书有些忐忑,“没有……”
“若是没有联系,怎么突然就知道下午不能给我泡咖啡了?”
黄秘书有些腿软:“这个……司长,我……那什么,咖啡泡完了,我不知道阿诚哥……明诚处长在哪儿买的,所以……”
明楼伸手拿茶杯的手停了停,“你出去吧。”
明诚去北平的时候,大概也只是以为自己暂时离开一段时间而已吧。
许春秋对明楼的出现不意外,意外的是他回南京的速度。
“明先生回来是好事,最近许某人真的是四面楚歌啊。”许春秋半真半假地感慨,“不过明先生确实是个搞经济的好手。”
“许主任谬赞了,左右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过许主任,近来风声紧,有些事情,收敛一些的好。”明楼扔出来一个文件夹。
许春秋自然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也不急,“我相信明先生的能力,明先生能够摆平,我也放心。”
“我离开时间也不长,眼看着,南京这是要变天啊。”明楼晃着茶杯,“我可等着和许主任合作愉快呢。”
许春秋慢吞吞地打量着手里的一支钢笔,“有件事情,许某人不明白。”
“许主任但问无妨。”
“我一直以为明先生是最懂得明哲保身的,何苦引火烧身?”许春秋给了明楼一个文件袋,“关于王处长夫人和公子的事情,我不好明着查,大致了解了一些,仿佛是有内线告密,说是王处长殉国前,留了机密的文件给王夫人,说是让王夫人留着保命的。”
“王天风不是这样的人!”明楼斩钉截铁。
“恕我直言,明先生着实不应该去掺和这样的事情,王夫人身上若是什么都没有,事情自然会过去的,您出手了,您觉得别人怎么认为?重要的东西,要么在女人身上,要么在兄弟身上,您说您是王处长的谁?”
“我和他确实不是兄弟。”明楼起身,整理西装,“许主任并非出身军统,您不明白。”
“我其实很好奇,当初戴局长如何把你们聚集起来的,从乡下小子,到一个显赫家族的独子,”许春秋笑了笑,“戴局长看人的眼光,太毒。”
王夫人和王平其实就关押在南京军统站里,明楼赴北平的第二日,两人就被带到了南京。
其实许春秋说错了,他们关押王天风遗孀和孩子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从一个女人的嘴里问出什么,不过是摸准了明楼的脉门,明楼怎么可能不管自己过命的兄弟的妻儿。
“怎么,人才走,茶凉得真快啊。”明楼站在军统站的门前,两个特务拦住了他。
“明司长,抱歉,属下只是按命令办事。”
“那你就去办事。”明楼独自站在黄昏之中,日光西斜砸在他的制服上。
明楼很快就被请了进去,坐在他曾经的办公室里——他从继任南京军统站的站长以来,就没有真正坐过的办公室里。
新任的南京军统站站长,周高印,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有些发福,看起来言笑温和,好整以暇地坐在明楼的面前。
“明先生来得突然,手下人怠慢了。”
“周站长,明人不说暗话,我想您等的就是我上门的这一天。”明楼和周高印正对着,“把王天风的家小扣在我任职的地方,做得真出色。”
周高印仿佛刚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一脸愧意,“哎呀,我是忘了吩咐手下了,明先生如今,还是南京军团战的顾问不是?撤职的只是明副官而已。明先生,手下的人,有空多教教年轻人,既然撤职了,该交出来的东西,就交出来,省得以后的人办事麻烦。明先生忙于复兴经济,一时疏忽了,也是正常的。明副官就不应该了,副官,就要有个副官的样子。”
“周站长,”明楼冷笑一声,“我的人,轮不到您来教训。”
“也罢也罢,”周高印摆手,“我们只是例行地询问一下王夫人。明先生,我们军职的级别一样,你知道我需要什么东西。王天风手上的那份名单,到底在哪里。”
“我不做亏本的生意。”明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