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亚苦着脸,有口难言。
“不要告诉我,你……”托尼神色古怪地低垂眼睫, 瞥向她的小腹,悄声说。
希亚看到他的视线落点,少顷,脸通红着惊叫起来,“你在想什么啊!”
“那怎么会?”托尼满脸狐疑,“他该不会给你下迷.幻.药了吧?”
希亚一顿。她尴尬地笑着,慌忙否认,“没有,没有,哈利不是那种人。”
这事他虽然早有预谋,但也不算是他单方面的问题吧。
希亚叹了口气。
辗转那么多模拟世界,她偏偏忘了她本身的身体是个三杯倒的体质。那天晚上喝得断片,再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在结婚协议上签了字。
而且谁知道赌城的结婚手续那么随便啊!好吧,哈利他应该很清楚……
但是,她都答应了,怎么能反悔,反正也是早晚的事。
然而,老万和托尼并不觉得这是“早晚的事”。希亚都记不清他在电话里废了多少口舌,才劝得老万承认那纸协议。
斯托姆夫妇则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他们几乎要破费地买香槟庆祝了。在一并人的过度反应里,快银就比较讨希亚喜欢了。他好像没想过结婚意味着什么,只纯粹地兴高采烈,“妮娜以后是不是就住在纽约了?那我找妮娜就更方便啦!”
的确是会更方便,起码不用千里迢迢跑到英国来。即使是快银,也是要借助交通工具的。
但她接下来要在加州度过大学四年。那距离貌似也近不了多少。
在希亚提醒他之前,傻哥哥已经自顾自地乐开了。她瞧着他那副模样,着实于心不忍打破他的幻想,也就没再开口。
婚礼前是照旧的兵荒马乱。希亚这边人员背景复杂,更是难以调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在结婚仪式前三天,好巧不巧的,吉姆爸爸醉酒跌进了阴沟里。腿骨骨折,至少要卧床半年。因而挽着新娘走近新郎这项重任就落在了老万身上。
虽然不能参加女儿的婚礼,吉姆并没有丝毫沮丧——毕竟,他看着女儿冠上奥斯本姓氏的心愿已经达成——希亚去医院看他的时候,他正抱着炸鸡,一脸激动地看欧洲杯呢。
这一切真的就这么皆大欢喜吗?
希亚心底总有些隐隐的怀疑。
“这次事故真是意外吗?”她犹疑地靠在哈利怀里。
里面会有老万的影子吗?
青年侧过脸,用那双泛着绿意的蓝色眼眸注视她,唇峰微抿,似乎带着笑,“我想你得体谅一下兰谢尔的心情。”
“他只有你一个女儿。”他偏头,碰了碰她的脸颊。
表面上像是为老万开脱,实则坐实了他的“恶行”。希亚原本只是怀疑,这下倒确信了。
……身边围绕着一群内心戏丰富的戏精,心好累。
除了这些小风波,希亚在婚礼前夜,惊异地发觉——她似乎、也许、可能患上了结婚恐惧症。
按照习俗,她现在不能和哈利接触。
之前,她从没好好想过结婚的含义,但这一夜,乱七八糟的想法猝然间在脑中野蛮生长起来。
都说七年是多巴胺能维持的最久时间,也许所有的爱情都是幻觉。就像麦克斯那样,他们青梅竹马,但感情说没就没。
她敲开托尼的门,暴躁地揉搅着自己的头发,“我、我忽然不想结婚了怎么办?”
希亚只是短暂的心情抒发,却没想到把远在万里外的老万和快银招了过来。
“妮娜妮娜,听说你要逃婚!”凌晨时分,快银从窗子跳进来,“不如跟我去神盾局玩玩吧?”
老万也在同时打开她房间的门,“如果你想离开,爸爸随时带你走。”
希亚默默地、默默地横了眼老万身后通风报信的托尼。
这股情绪突如其来,一直持续到次日化妆换婚纱的时候。
希亚克制着逃跑的欲*望,佯装镇定地和身旁的家人谈笑。
汉克送上了研制已久的礼物,“虽然这么说并不严谨,但是,向你保证,它是目前见效最快的。”
他长吁了口气,“总算赶上了。我其实没想到你会这么早结婚。”
希亚捂住嘴,猛然拥住了汉克,“谢谢你!谢谢你!”
她反复重复着,不知情的人自然不能理解,譬如托尼——他此时在一边古怪地盯着汉克。唯恐天下不乱的快银搭着托尼的肩膀,给他看了汉克年轻时的照片,“看!你四五十岁后就是汉克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