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艳买房的做法,从好处来说是自立,从坏处来说是瞧不起人。现在谁不知道婚前财产这一说法。最重要的是,公务员前夫一直没觉得刘艳有多厉害,即使知道她以前在外面打过工,但现在她回来了,做的还只是普通公司的小中层,就算是有一定的工作能力也不过如此。
都被大城市淘汰了,还能得瑟得起来吗?
说白了,公务员前夫虽然喜欢刘艳,但一直没把她真正地摆放在天秤的另一端。他有着优越感,认为没找个好单位的女孩,因为爱选择了刘艳,刘艳怎么说都应该心怀感激的。可刘艳居然自己掏钱买房,这不是摆了他一道?
闹了一段时间的别扭,最后在刘艳父母的讨好下总算是揭去了此页,可公务员前夫对刘艳心中的疙瘩也就这么结下了。
婚后,在公务员前夫的心中,刘艳以前的优点变成了缺点。她长得好看,不知道招来了多少男人的垂涎;她工作努力,但家中却难免顾及不到;她手脚勤快,但稍有洁癖让人喘不过气来。反正以前哪哪看着都好,现在哪哪都看不顺眼。白玫瑰变成了饭粘子,红玫瑰变成了蚊子血。
但刘艳是个很有主见的女人,她当然既然能果断地辞职回乡,对这样的丈夫也选择了果断离开。她只要回了自己的东西,还赔了装修钱——为了抚慰前夫受伤的心灵,他自己坚持装修。但囊中羞涩,他只能东借西凑。不过刘艳也没吃太大的亏,因为婚后两人一起还了款,所以她只给了对方一半的装修费。
家里人看刘艳挺着个大肚子离婚,气得一个个骂她不肖女。刘艳也没说什么,把房子挂到中介卖掉,然后跑到离家4个小时的一个县城里买了套半新不旧的二手房。这一买一卖的,赶上了房价上涨,刘艳还赚了不少钱。
“你要这么一意孤行,我们不会管你!”家人最后放言。
刘艳仍是没吭声,她默默地安排好了自己的未来,最后索性一个人居住到了小城。请月嫂,请保姆,准备待产。等到刘艳快生产的前夕时,她的妈妈终于挺不住地赶来了。再怎么生气这也是自己肚子里掉下的一块肉,就这么看她煎熬着,哪个母亲狠得下心?
在帮忙刘艳做完月子,带了几个月的孩子后,刘艳的母亲还是回去了。一来住不惯,二来实在是对女儿太生气,平时唠唠叨叨地老挂念她大着肚子离婚一事,刘艳若不是心理素质好,差点没得产后抑郁症。在确定自己可以弄得来一切后,她就让妈妈走了。
临走时,刘艳妈妈留下了10万块钱。刘艳看到枕头下的钱,抱着流火,眼泪扑簌簌地掉。
所以,小城里没人见过流火的父亲。
对一个单身女人,而且是漂亮的单身女人,很多人抱有不怎么友好的猜测也是正常的。更何况这是一个小县城。
刘艳算得上安份守己,她用炒房的钱买了个门面,在家附近开了个小超市——这样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带流火。但刘艳身上的谣言始终不绝,身为单亲家庭的孩子,流火从小敏感。
“不要跟她玩,听说她爸爸是吸毒的,被关在牢里,所以大家都没见过。”
“上次我妈妈说,流火的妈妈在外面和别人喝酒!”
“我奶奶说了,她妈妈喜欢在勾引人。”
“什么叫勾引人?”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喜欢玩打勾勾吧?”
“你们这些笨蛋,这是说,她妈妈要给她找个新爸爸!”
众屁孩皆悟,“哦!”
突然有一个人看到了一直沉默地站在他们身后的流火,吓了一跳。虽然孩子的世界不懂太多规则,但这种背后说人的尴尬他们还是能理会得到。
但这群孩子很快就没空品味那种说不出滋味的感觉了,因为流火已经恶狠狠地扑了上来。
扣鼻子,刺眼睛,动嘴动手动腿,反正流火能用的东西全都成了武器。
只见她鼓起小嘴,“呸”地一声,一口口水吐向一个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女孩,吓得那个女孩当场哭了出来。“哇!这是我妈妈今天给我穿的衣服!”
流火恶劣地笑笑,在地上抓了把泥土,顶着几个男孩的拳打脚踢,再将这把泥土糊了上去。在那个小女孩更加响亮的哭声中,流火沾了口水的手停都没停,一个回肘就糊上了另一个男孩的鼻子。
“流火,你这个野种!”一个稍微大些的孩子愤怒中尖叫出声,“我妈妈说了,你爸爸和妈妈都不姓流,你的名字这么奇怪,一定是野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