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发自肺腑的说,他是有争位的野心的。但他比较怂,带兵弑杀这个念头想都没想过。要知道,比起其他兄弟来,他舅舅手中是有兵的。他虽然只是皇后养子,却他亲娘也是与皇后同族的。
但这话往外说没人信啊!朝臣不少都有妄想病的,觉得当年政变,他是渔翁得利,最后逼宫让帝王退位。
“父皇宽心,贾赦安安分分的,哪怕日后给人升个爵,儿子这点俸禄还拿的出来。不过,还望父皇见谅,荣府二房那帮人虽上蹿下跳的,但儿子还得继续撒网让他们蹦跶一会。这一次会罚,可日后恐怕还会借着贾妃的面,起复一二。”
“这些都随你。”听着当今的解释,看着人毕恭毕敬的模样,上皇面色和缓几分,告诫道:“有功于朝,我们记着,有罪自也当罚。不过朕可丑话说前头,莫要被女人给迷了眼。也莫要轻视女人。”
“多谢父皇教诲,儿子定然牢记心中。”当今弯腰行礼,沉声道。
“恩。”
皇家父子两自觉已经对贾家有了处罚,便愉快聊起了其他话题。可万万没想到,还没等他们下令结案,贾家率先自行“结案”了。
上皇:“…………”朕关贾赦,只是想让人长个教训啊。
当今:“…………”朕只是想多点时间测验那练兵之法。
且不提双皇的心思,只说呈现在众人眼前的事实—贾家,现如今荣宁两府的家主都被关了。哪怕还处于戴罪之身,但贾家族人,尤其是贾政一行,那可是日日夜夜,时时刻刻都感觉自己被拖累,不由得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望,展开了能流传史册的—代族长驱除族长,二房之主出族谱之作。
这种“骚、操作”说来话长,必须得详详细细缓缓道来。
贾珍本就存着分宗念头,自己入了大牢,一是为与从前宁府做个律法上的切断,好获得新生,二自然是让荣府能够有主动抛弃他们宁府这些“猪队友”的念头,甚至行动。哪怕待到牢里,见贾赦倾尽全力相救,也只不过想着顺带拯救大房,分化荣府,让那帮长着富贵眼的愈发为利益作出选择。
不可否认,贾珍人心算计得不错,外加在外边还有个拥趸贾蓉在使劲煽风点火。
贾蓉旁得不说行不行,但在对待戴权,态度却是比任何想要讨好前任内相,现如今的大明宫总管的人来得真挚无比。
戴权从贾蓉眼中看不出对内监任何不尊重,两眼透出来的单纯堪称婴儿般干净眸子了。
面对戴权的困惑,贾蓉也很真心诚意回答:“我习惯成自然嘛。打小,家里长辈跟前的仆从都是有一分体面的。我又辈分最小的,什么赖爷爷,焦太爷爷,尤其是那个焦太爷爷,非但能指着我鼻子骂,气愤了,也老爷都能骂,我祖父都能骂呢,说我们没用。”
戴权:“……”
“现在,我虽然懂得了,说句诛心的话,哪怕焦大当年没有救我曾祖父,但是我曾祖父之前的功劳也不会被磨灭的,朝廷也会抚恤家人的。该有的富贵荣华,依旧会有的。焦大那是道德绑架,曾祖父当年也感谢过他,带人当亲兵,当管家,可是他自己个躺在功劳簿上不学。这样不对。”
“我现在最佩服敬畏有实力的人了。戴内相,您有实力,我为什么会要因为您是内监而偷偷鄙夷您啊?”贾蓉望向戴权眼里写满了不解:“我现在还求您呢。若是有人一边想要求人,一边却暗地里看不起人,这不是恩将仇报白眼狼吗?”
听得贾蓉这逻辑严密的话语,第一个习惯要尊敬长辈跟前的仆从,第二现在讲究实力,哪怕感觉自己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戴内相也一时哑口无言,过了好半晌,望着贾蓉那不见任何不耐,厌烦的眸子,思前想后,倒是开口应下了来:“咱家与你祖父等人自是有些情谊的,今儿你既然求到了我面前,能够帮忙一二的,自然也愿尽一些举手之劳。”
“多谢戴内相。”
有了戴权作为“内、应”,贾蓉自然也算第一时间知晓了上皇为何关贾赦,以及双皇对贾家的态度。
有了“指路明灯”,贾蓉拖着狱卒带了些约定的口信,而后偷偷等三更半夜时,化作打更者,在大理寺附件等候。
至于他爹怎么出来的,这种事情,完全细思极恐。反正都能夺舍了,有些鬼怪手段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