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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鬟默不作声地将玉荣领进胤禟的卧房,然后就幽灵似的退下了。
玉荣四下打量一眼,发现基本还是二周目时的老样子,只是个别小家具的位置挪动了一些。
那个玉雀口中跟十三阿哥去遛马的人,正靠在躺椅上闭目养神,几株常青植物的叶子挡住了他的面容。
胤禟听见门开的那一刻,几乎是一跃而起。
他先是背过身弹了几下袍子——其实他那身绛紫色的袍子一看就是崭新的,衣料熨帖,一点儿褶皱都没有。
玉荣伫立在门边,看着他同样僵直的背影,一如既往的颀长挺拔,不见丝毫不同。
算算年份,今年他刚好是三十岁整,正是最具魅力的年龄。
“胤禟?”她轻唤了一声,想看他快些转过身来。
又是倏地一下,胤禟回身看向她,然后再一次怔住。
玉荣一眼看到他深邃的眼眶,双目中似乎含着血丝。他的目光闪烁几下,反映出眸中一点波光。他尝试着笑了笑,如释重负般的,可那笑里的成分也十分复杂,他似乎想让自己看上去亲和些,但这样的笑容又十分不适合他。
见他这幅模样,玉荣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然认定他有了之前所有的记忆,一时大感欣慰,丝毫没留意他的不同寻常。
相较胤禟的激动难耐,她心里只有欢欣和轻快。
她抿住唇,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步子轻盈地走到了他身边,然后发现自己只及他胸口高。
她的视线对上他领口处的扣子,是一颗又一颗的镂金莲花的圆扣,精巧细致。
他的目光粗略地在她身上来回扫视了几遍,眼睫不停地微微颤动着,带着久别重逢应有的急切与兴奋,将她轻轻抱进怀里,一手抚上她尚还青涩稚嫩的脸:“蓉蓉,我想你想得疯了。”
玉荣忍俊不禁:“不就几天没见吗,怎么跟经历过生离死别似的。”
胤禟一僵,眼神开始躲闪。
玉荣微微凝眉:“你记得多少呀?我们上周目最后怎么了?为什么这周目你就有之前的记忆了呢?”
“这么多问题,要我怎么回答?”胤禟又恢复了他惯有的冷静睿智,当然还稍带着些不正经:“一来就知道问东问西,怎么不见你说想我?没良心的小东西。”
他说完,觉得嘴里微微有些发苦。
但玉荣品尝不了,反而被他富有磁性的声音和暗下去的眼神挑弄得脸上一红,遑论他的语气是那样的暧昧。
她纯粹认为这个坏蛋又对她使美男计,顾左右而言他,不肯老实回话而已。
对她来说,眼下的重逢只是小别胜新婚,自然不会像他一样想得要死要活的。
“那……”她挑起眼帘,飘忽的目光看向他成熟又清俊的面容,悠悠地掠过他的眉眼、薄唇。
她扇动了两下眼睫,吸引他低一低头颅。
“亲亲你总好了吧?”她轻飘飘地说完,然后仰头吻了过去。
她刚触碰到他的温热的唇瓣时,就发觉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谨慎得不敢张开。反倒先由她来引导,主动在他唇舌间慢慢辗转。
三十岁的男人了,却纯情得像个老处男。
玉荣心中疑惑更甚,亲吻因此变得心不在焉。
她慢慢松开他,刚想再问些什么,又被他狂风暴雨似的缠住,再一次陷入唇舌之间的纠缠。
这一回,胤禟才使出自己的真本事,炽热的舌头将她弄得晕头转向,她嘤咛着想结束这样的纠缠,可他却不肯,执着地将她箍在自己怀里,不许她离开。
他们相拥着亲吻了约有两炷香的时间,竟是半个小时都没分开过纠缠。
一时间,两人之间只余下各自淡淡的吐息声,没有交谈,没有呼唤,只是亲吻着。两人的唇之间仿佛存在着神秘的引力,总是稍稍分开后又马上黏在一起,而胤禟眼里发狂的思念也没有两人的亲密消退半点,反而愈演愈烈,让她眼前变得天昏地暗。
玉荣的理智还在,她软绵绵地推了推他的胸膛,动了动发麻的嘴唇,娇弱无力地说道:“我是不是该回去了?”
☆、曾照彩云归(四)
玉荣软绵绵地推了推胤禟的胸膛, 动了动发麻的嘴唇, 娇弱无力地说道:“我是不是该回去了?不然她们会起疑吧。”
说完, 她又颇为怨念地抬头看向了胤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