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正是“没事儿打扮打扮,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胤禟的资产账面上虽然因她出了这么大一个窟窿, 但也没见他的人表现任何不满,仍是鞍前马后地拱她挥霍,可见眼下已经人过三十的九贝子爷彻底富得流油了。
又是一日, 玉荣睡了个回笼觉起来,铺了一炕的衣服,琢磨着该穿哪件上衫、哪条裙子。
过了霜降, 她还只穿着一件丝质的长衫,故意露着纤瘦窈窕的身段儿。
而胤禟一进来就觉得燥热。
他看见炉子里都烧上了银丝碳,顿时皱起了眉,就知道她能折腾。目光再一移,果然看见衣着单薄的玉荣正立在炕前,背对着他挑着衣服,那轻薄的衣衫甚至透出她兜衣绳结的颜色。
他见状,眼底蓦地染上些无奈的笑意,然后他清了清嗓子,低咳一声。
玉荣回身前,没忘了随手拿了件衣服遮挡在胸前。
其实他一出声,她就听出是他了。
只是她的身子敏感,穿着这样薄薄的睡衣总是会露出不该露的两点凸起。
“九爷。”玉荣瞄了胤禟一眼,见他竟然自己动手解起了外衣。
现在天色还早,他怕是刚去了朝会回来。
“去把衣服换了,爷有话问你。”胤禟脱了外面的端罩丢在一边儿,也不上前,只斜了她一眼,话里凉凉的,竟是全然没有白日宣淫的意思。
也是,她这屋子里热得很,因为烧着炭,还十分干燥。
玉荣立刻拿着衣服躲进了屏风后面,那半透在荔色薄衫里的裸背又露在他眼底。
这时伺候胤禟净手、奉茶的下人们也进来了,他们低着头,有条不紊地做完分内之事。
“以后都不用进来伺候了。”胤禟瞥了他们一眼,扬手挥退了。
室内重归安静,甚至也听不着玉荣换衣服的窸窣声。
只过了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喝完了一盏茶,而玉荣还没有出来。
明明他还需好一会儿才能平息身体内的躁动,嘴上却还是不耐地催促道:“快点。”
玉荣闻声翻了个白眼,飞速地在头上绾了髻,描眉点唇。
她从屏风后走出时,已换了身单层的交领衫和束腰百裥裙,下裙用的料子用了特殊的染法儿,幽幽的月白色由深至浅,浅蓝与碧绿两色交汇,行走间随裙褶摆动闪现多变的光晕。
云鬟雾鬓,螓首蛾眉,这一身打扮将汉家女子的风姿表现了个淋漓尽致。
趁她换衣服的时候,胤禟已经坐到了她的炕上,原本堆在上面的衣裳全让他给推到了一边儿。
玉荣看了一眼,又好气又好笑。
这人也不知道换个地儿坐,坐在她的衣服堆儿里也不怕酥了骨头,那里头还有她的小衣呢。
然而胤禟此刻是立如松,坐如钟。他抬目看了玉荣一眼,就让她站在自己跟前,也没叫坐。
“你的事爷都知道了,傅德也还算是爷的人。现在横竖老十三是不会顾着你了,你若是不跟着你爹去福建,留在这儿就别想要以前千金小姐的身份。”他嘴边勾着丝笑,似是在晓以利害。他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无名指上的玉戒指,却没看起来的那样好说话,几乎是逼她立刻做下决定:“是去是留,你说。”
“我留下。”玉荣看着他手上的动作,毫不犹疑地说道。
“为何?”
她的眼睫颤了一下,虽是低着头,却抬眸忘了他一眼,微微笑了笑:“因为我喜欢你。”
说完,她又垂下了眼睑。
须臾,她听得他低笑一声,只是这笑声里没有愉悦之情。
等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听他才说道——
“就算你想走,爷也不让。”
胤禟脸上的一抹笑并未散去,他的话语固然冷厉,眼睛里却闪现出温柔和眷恋,只是没让她瞧见。
玉荣低着头,又想在心里日他千百遍。
“九爷你——”她似是一口气没提上来,有些恼羞成怒。
“爷怎样?”胤禟好似闲暇地坐着。
“你无情,你冷酷,你无理取闹!”她轻哼一声。
怪他先开始打情骂俏,使她全然没有在意自己早在不自知中弃了尊称,而他似乎也没注意。
胤禟眉头堆起,很是不悦:“爷怎么无情,怎么冷酷,怎么无理取闹了?!”
他前一刻还摆着“你给爷说清楚”的架势,下一刻又自己想明白了似的,柔软了语气,低声问道:“是不是埋怨爷一直没把你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