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他看胡舟已经年近七十,但从未听闻过去几十年里江湖上曾有这么一位练出气感的高手,胡舟只怕也是改名换姓了。“既是如此,贫道今夜就只为胡老先生看了牙,但在补牙之前老先生是要改一改食谱,以素食淡饭为主才好。”
这一句提议成功地让胡舟在提及生死时也不改色的面容都变了。
青观主一脸我为你好的正派表情,他还补了一刀,“不只如此,补牙之后还要养一段时日。重口的都不能有,所以即便是食素也不能吃辣菘。”
人在成都不给吃辣?简直是丧尽天良!
胡舟有些失魂落魄地回了客房,仿佛是眼带泪光地看向在准备洗漱热水的展昭。
展昭看到胡舟的表情心里一突,难道这一次诊脉还诊断出其他重病来了,之前应该坚持在一旁旁听。
“师父,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是有什么药材不好找吗?成都四面环山,我总能设法寻得一二。”
“熊飞啊,师父恐怕熬到冬至才能吃一口肉了。”胡舟甚至还带上了哭腔,“青观主说连辣子都不让碰。你说说,这日子还能过吗!”
展昭才松了一口气却又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的好师父都多大年纪了,能不能别为了吃的就像孩子一样胡闹。
当下,他就打消了将月枕石提及火肉白菜美味说出来的想法,才不告诉胡舟火肉与白菜能在一锅汤里形成相辅相成的美味,既是清热利水又能健脾开胃,就让胡舟去哀叹他逝去的肉肉们。
“师父还是早点洗洗睡吧,好歹您老在梦里还能与那些羊牛鸡鸭相会。”
展昭说玩就离开了房间,也就没能看到胡舟在关门后一闪而逝的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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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借宿青羊宫,有人闲就有人忙。
道士们开始了整理起一年所得,而正如之前所说要考虑与周边山林里的道观交换年礼。诸如青城山、峨眉山等等其中起码有二十来家道观都一直保持着联系,平日走动论道,节时礼尚往来。
月枕石也同样很忙,每日她早起晨练后,辰时三刻就要私塾上课。虽然柏夫子已经酌情减少了上午的课程时间,但她还是要雷打不动地继续在藏书室看书。
一套太宗时期编成的《圣惠方》包络了众多医方,若说因为不通医理读起来比较慢,但还有一套太.祖时期编成的《宋刑统》却应该要读一读。了解一个时代必然要知晓它的法律,起码知道有哪些会被关牢房的事情最好不要碰,还要怎么规避风险。
能够清闲下来的日子还很遥远,而时间挤一挤总能抽空做些别的事。
月枕石决定听取青观主的建议也跟车去山郊的道观走一走。都说学车要趁早,搁在宋代就是学习骑驴、骑马此等跑路必备技能也是宜早不宜迟。
来回一遭至多就两天一夜,因为运着货物就不赶快车,这一路能让没有骑过驴、没有赶过驴车的人练习学习一番。
青观主说了峨眉山的煦霞观有部分女冠修行,月枕石往煦霞观去也比较合适,言下之意是如果有什么问题要请教女性长辈,她可以找栗道长请教之类。
月枕石猜青观主是担心她有什么不方便说的成长的烦恼,但她烦恼的是钱赚得不够多,而想学得太多时间又不够用,这些恐怕是栗师太也无能为力的事情。
也不多说别的,先学骑驴而非骑马正是因宋朝马贵而好马更贵。
一匹劣等马也要十几两银子,而好马的标准没有止境以百两银子起售。驴子的速度是比不过马,但胜在十两银子就能买一匹很不错的驴了。
这就要先要选一头性格温和不会把人摔下屁股的驴。
为何不是摔下驴背?因为驴与马相比它的脊背骨特别的高,跨坐骑在驴背上面会很蛋疼,只怕没有蛋也不会舒服。
当然,相对清闲的展昭接过教授骑驴任务后,他不可能对月枕石说出这一生活经验。“骑马在背,骑驴在胯。如果是跨坐的话,一般都是骑在驴子的后方,但这样一来就离牵着驴头的缰绳比较远,控制起来有些吃力。”
月枕石缓缓点头看着展昭给出了示范,她十多天前新买的毛驴更配合地没有撅蹄子,还让他能在驴身上改换了另一个坐姿。
“如果要离缰绳近一些可以侧坐骑在驴背上,不过这样要有更好的平衡性,不然很容易侧翻下来。两者各有利弊,小月可以都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