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感觉自己好惨。
情报贩子捂着嘴笑了起来。
“还是没有多少真实感。”临溪叹了口气,“忽然就被告知未来的自己做出了那种事来……奇怪,或和老师都没阻止我吗?”
刚刚那两人也没提到秋濑或和林夏。
“说不定,那个时候我们都已经死了,不是说,当圣战玩家们注意到你的时候,你身边只有一个欧阳少恭吗?”林夏轻描淡写道,“极端点想,可能你哥哥也一样——得而复失的痛苦莫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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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废墟世界
少有的,欧阳少恭梦见了过去。
这真是一件奇事,他已经很久没有回想过去了。
梦里,是他刚刚和临溪认识的时候。
一夜白发的少女拎着剑,封锁了府门,一剑一剑地逼着他渡魂保命。
那个时候,他是真的恨这个人。
想用最恶毒的办法让她失去一切,绝望到哭都哭不出来。
忽然出现的白发少年阻止了她,带着她离开。
如果那个白发少年不出现,她那一剑会刺下来吗?
这个身体的母亲会在最后关头躲开吗?
欧阳少恭——那个时候他还不叫这个——躺在新渡魂的驱壳的母亲怀里,虚弱地想。
大概是不会吧。
不过若是知道了自己的儿子已经被另一个人占据了躯壳魂魄,那恐怕是恨不得那个白发女孩一剑灭了他。
因为那次的缘故,他的魂魄损伤极大,为了避免更多地伤到魂魄,他开始寻找弥补魂魄伤势的办法。
青玉坛就是在那之后创建的。
玉衡是他身为厉初篁时的意外之喜,但是空有聚魂效果,没有滋养魂魄的功能,于是他废物利用,把收集到的魂魄拿去炼药。
效果出奇好。
可惜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终究是被发现了。
不过没关系,反正他已经做好想做的事了。
魂魄的休养也差不多了,再施展渡魂之术也有了几分把握。
可就在他等着那些所谓的正道对他的审判时,忽然有个女声响起:“你们这么做,是没办法审判到他的。”
这声音莫名的耳熟,彼时的厉初篁忽然就有了不详的预感。
下一刻,他的不祥预感应验了。
自发向两边分开的人群中,走出一名白发蓝裙的少女。
那熟悉的容貌让厉初篁的魂魄都隐隐作痛。
“你是何人!为何来此?”
有人大声喝问。
“复仇之人。”白发蓝裙的少女淡声道,“此人害死了我姥姥,我找他寻仇,过分吗?”
顿时没有人说话了。
说来好笑,这些所谓名门正道攻上青玉坛,更多的却是为了青玉坛的灵丹妙药,而不是什么正义理由——所谓无利不起早。
所以,白发蓝裙的少女轻易带走了他,要私人处置,也不足为奇了:那些人的心早就飞到了青玉坛里库藏的灵药之中,即使有少数几个想着“要是有厉初篁在手,那只要有足够的材料,灵丹妙药岂不是源源不断?”,却被少女点醒青玉坛不止有他一人有炼药之能后,也跟着放弃了。
于是,他被那个少女带走了。
“你是何人?”他装作不知,“历某不曾记得害过你姥姥。”
可不是,他下过手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着实不记得里面有没有这个少女的家人了。
“你杀了她——不过你大概是没认出来。”少女淡淡道,“她那会儿可不是人的模样。”
厉初篁被她扯着绳子踉跄了几步,好不容易站稳了,这才得出空来思考她说的是怎么回事。
他不会忘记这张脸。
毕竟她逼着他不得不短时间内渡魂多次。
但厉初篁不确定对方是否还记得自己——距离那次,已经过去几十年了,他也渡魂换了身体。
可一想到当时对方准确地从那么多人里找出自己的新渡魂对象,他又有点不确定了。
然后,白发少女的话让他确定,对方的确记得他。
“还记得吗?那只猫。”
她说:“我姥姥重伤将死之时,将自己的魂魄与警长结合,进入了警长的身体里,以猫的身份活了下来——就是那只被你视作渡魂对象的猫。”
厉初篁沉默了,他怎么会忘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