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哑巴张，又闷又诡异，小三爷跟着他指不定要吃多少苦头。”
瞎子喃喃，抓起面前的酒又猛灌了一口，居然没有醉酒人的拖拉和面色潮红。
“你别喝了。”小花只是瞥了一眼，淡淡开口劝道，他是怕麻烦。
“呵，花儿爷没喜欢过一个人?听说你师傅可是个专情人，跟了这么多年竟然没有学到丝毫感情上的事?”黑瞎子有意无意的带笑调侃，每每都在触碰小花的底线。
“那真是不好意思，师傅还真没有教。”小花咬牙切齿，甩袖准备离开，背后又悠悠传来缓慢尖锐带着火星的声线，引爆了场面。
“因为是解当家?大好青春就担当这么个背负你也很恨吧?”
“我告诉你住嘴!”
小花回头猛拽起黑瞎子的衣领，紧绷着脸，嘴里吐出的字字顿挫凌烈，他很少生气，他记忆中的自己都很少生气，这个人，简直不要命了。
黑瞎子果真不要命了，不恭的皮囊，吐出的笑意还有淡淡酒香，只是话一点也不令人陶醉，反而：
“因为我说中了你的软肋，呵，你真有意思。”
小花觉得自己的忍耐简直到了极限，拽住的力道开始收缩，丹凤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寒光现烁，却突的把黑瞎子仍回椅子里，随手抓起桌上的凉白开毫不客气的泼了过去。
“想要我打你，就算你醒着酒还得等好几百年。”说完放下杯子就潇洒转身，留下了个背影，瞎子怔怔的，一下子还是没反应过来，窗口的风袭来带走脸上的湿气，一阵寒骨的凉意摄入人心，一个难以理解的念头涌入，我，竟然也会被人看透…
呵。他果然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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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小花擦着微湿的头发开了门，看也不看来人就直接往卧室走。
“花儿爷，你这样早就被人从后面砍死了。”瞎子关上门，上下打量了番房间，除了床欠缺，其他还真挺不错的。
“怎么，酒醒了?”小花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不停换台，心不在焉道。
瞎子嘿嘿笑了几声，“借花儿爷醍醐灌顶的‘指教’，醒了。不过花儿爷，我还是很好奇，前面那些话，应该真的戳中了吧?”
小花淡淡转头，有点后悔前面怎么没把他直接砍掉算了，果然这人真的很欠抽。
“啊哈，我去洗澡。”
小花看着一溜烟奔去浴室的黑瞎子，默默把视线移向窗外，瘫软在沙发上。
后悔还是恨?小花已经不太清楚了，老九门每代人都应该懂，当然除了那些已经试图洗白的当家们，要继承家业，懂事后就被当做接班人拿来培养，小花比别人懂的更早，也心甘情愿，似乎这就是他生存的唯一价值，什么苦都肯吃，不然这一身杂技能从哪来呢?想起吴邪看他一脸目瞪口呆，顶礼膜拜的样子，只觉得苦上心头，揉了揉指心，还似乎能感觉到由血液而向外不断溢出的坚硬，茧退化了，但是印记一直都在。
小花闭起眼，一直这么相信着，为什么要因为一个人的一句话动摇?没必要，不值得。
我，不后悔。
真的么?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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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儿爷?”
小花一睁开眼就看到双手撑着沙发椅，近在咫尺的黑瞎子，心里一堵，啧，竟然这么容易就让他做到这种地步，对于当家来说，这简直就是屈辱，这若要是别人，真的早就一命呜呼了。
“花儿爷你在想什么，看你不太舒服。”黑瞎子一脸关切。
不舒服?谁?我吗?
“没事。你可以起来吗，你是不是很喜欢靠人这么近说话?我脖子仰的酸。”小花不由想起在‘茶是苑’那回，差点被轻薄的吴邪让他又有点蹿火。
“哈哈，离的近说话听的清楚。”
“你不离这么近我也听得清!”小花推开黑瞎子猛的起身，正想告诫什么，眼神却正好落在对方那墨镜上，“诶，你洗澡墨镜不脱吗?”
黑瞎子摇了摇头。
“睡觉呢?”
继续摇头。
“哈?为什么?你不觉得难受?”
小花注意到黑瞎子身形一晃，然后就是止不住的沉默，该死，逾越了吧。
“睡觉吧。”小花尴尬的窝到床上关掉了卧房的灯，房间顿时融入暗色，黑瞎子还呆在原地不动，小花睁着眼肆无忌惮的观察那抹在黑暗里显得更加黑暗的身影，偷偷思忖，我刚是不是说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