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着自己当筷子头拉帮结派,结果还是太天真,三叔封锁了一切能提供我资源的方向,二叔则直接关了我禁闭,我曾想过寻求胖子帮助,结果还是没有勇气面对原本那么嬉皮笑脸的他,现在到底成了什么样子。
“各自天命”
我看着二叔送饭来时,碗下特意夹着的四字,久久不语。
可我不想放弃。
闷油瓶。
到底谁给谁带有时限的爱情。
谁予取予求,谁何道同归?
十年
闷油瓶去长白山已经过了几年,我没记清。
我想我是刻意没有去想,只是浑浑噩噩的过正经日子,拜了一个个年夜,大概又长了好些岁数,从镜子前都可以对比出的苍老,我想等他回来的时候,也许我都不好意思再和他相见。
宛如昨日,闷油瓶来我的小古董店和我道别,我还记得他那不变的面瘫脸在那时甚显朦胧,太阳很大,炫目的打在他脸上,我眯着眼还看不太清,只觉得这日子真他妈应景,很适合出行。
他就匆匆和我说了几句,甚至还没有跨进店门槛叙叙旧谈谈情,或者喝杯小茶。就跟打报告似的,意味我就是和你打声招呼,不是来经过你同意。我也明白,他做事总是这样神出鬼没,有时候就跟个不谙世事的小鬼般令人烦躁,可是到最后我总会发现不谙世事的那个人其实是我。
所以,我没有拦,没有问,没有说希望同行。
只是从口袋里抽出个烟点起,侧着脸看着店门口不大挺拔的柳枝,嫩嫩绿绿,怕该是送别。吐息了好几口说:嗯。知道了,注意安全。
把烟扔在地上,用脚使劲蹭了蹭。笑道:再见。
回过身走进店里,哪怕知道他看不到,那僵硬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不知道是慰藉他还是我自己,而我终究没有勇气先去看他离开的背影,真是弱惨了。
呐,闷油瓶,看着我这样你有没有些许痛心,当然,不会有吧。
却还是骗不过自己,搁置几秒,我奔出门,希望他还站在原地,可是,四处已经没有他的身影。
我不会哭。那样太娘们了对不对?
早些日子,胖子从北京飞来杭州找我,说是念旧情,我猜他也是因为有些货急着脱手,也不戳穿,笑着到机场接他,没想到的他并没有给我带个好货,倒是给我个惊喜。
他从机场出来后就牵着一个清丽的女孩,看见我后乐得直挥手,老把女孩往我面前拱,说:瞧!天真!我媳妇!那女孩总会含羞着打趣:去你的!咱俩还没成事呢。
我笑而不语,说实在在这些苍白的年份里,唯一只有这件事让我忽得意识到我还生活在这里,而所有人都在拼命的跟着时间跑,走到我无法企及的地方去。
但是值得庆幸,关于这件事,我很开心。
胖子说,他这些年还有在不断下斗,这女孩就是在斗里不打不相识。
胖子说,这女孩在斗里可威风了,和现实中根本不是一回事。
胖子说,嘿,还真有点当年我们相遇时的那种缘分,你说是不是天真?
当年。那是几年前呢。
我顶着小青头的头衔邪气冲天,招惹粽子闹出机关,那个给我无比安全感的你,现在在哪呢。
胖子看我一脸沉思,突然就不说话了。
晚上他把那女孩放在了宾馆,就我们单独聚餐时,他喝多了,他问:天真,你不会还在等小哥吧?
我说:什么,我没听清。
他看了我一眼闷头嘀嘀咕咕又喝酒去了。
我才没有在等他呢,胖子,没有,大概。
父母从催我相亲到最后的无能为力,只任我折腾,我心下觉得抱歉也只得在夜里潸然着默默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心里已经太过空白,空白的经不起一丝一毫的泼墨渲染,空白的只希望某个人来填满,而那某个人,爸妈,对不起,你们真的给不起。
王盟也娶妻了,我给他了个顶级大礼,就是这古董店里的所有东西。
老板,我可消受不起。他摆着手异常严肃。
我笑道,别急啊,我又没说把店让给你,你只要在这地留个位置给我每天就这么坐着就好,其他随意。
王盟傻愣着没听明白,兴许是以为我逗他呢,你平常不也就这么坐着?他问,没再反驳什么的就跟以前一样过日子。
只是他后来问我每样事宜,我都会说,由你决定。
也应该只有我知道,这里已经不再属于我,属于我的仅有这张太妃椅,和一个门外的还未出现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