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么!”
胖子没计较,拍了拍我说:“行,咱先去吃东西,回头雇几个当地人。”
他拽着我走到电梯口,门一开就冲出个人,是闷油瓶。
73(考据真实的楼层啊病房啊电梯啊什么的我实在是没精力,所以这是个架空的医院,虽然用了真实的名字- -)
我是真不知道我脸色有多难看,他上来就摸了摸我的脑门,然后回头看胖子,连我这个正主都不管了。不过我确实不想跟他说话,更不想解释什么,有种松了口气而又不能再松口气的感觉。
下意识地进了电梯,我借着不锈钢内壁看了看自己的黑眼圈,果然很凄惨。他们无非就是谈病情火情伤情,以及接下来该怎么办。不知道他那种淡定是天性使然还是经历太多,我想我大概一辈子也做不到。
过了一会闷油瓶走了进来,但胖子不在。他在我身后停下,直到自动门又关上为止都没有讲话。
“老黑不见了。”
他点头表示知道,于是电梯里又恢复了死寂。我有点受不了,但我不知道具体受不了什么,就像我其实什么都不明白,除了一晚上一切都不同了。
“你没看到它吗?”
他皱起眉,抬手放在我肩上拉了一下。
“我他妈的真闹不明白,我爹是怎么会出事的。”
现在应该不是发牢骚的时候,可我停不下来。也许是因为他认真地看着我,就像我说的很有意义。
也许大部分时间都是这样,说到底是我在陪他,还是他在陪我?
“我想不通。他不是一开始就被剔除在外了吗?他连那个狗屁坟地都没进去过,怎么可能对那里有兴趣?难道阿宁死了,他们就再也找不到认识路的人了?潘子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是他来通知我?难道解叔也在这边?”
全都是没有答案的问题,闷油瓶依旧保持沉默。废话他当然沉默,他一直都很沉默,可我现在受不了这个。老黑只是个借口,我受不了是因为我知道的比他多。可他在别的事上明明知道得比我多,他却没有受不了。
有时候保守一个秘密比挖掘一个秘密要难得多,可他为什么可以把话都闷在肚子里,还可以一个人面对那些莫名其妙的事?
我叹了口气。胖子说得没错,我的心态有问题。现在只能将我爹的事故当成一个警告,虽然于情于理都很不正常。
“我爹现在比较稳定,就是还醒不过来。以后得小心了,如果有人对付我们防不胜防……”
他忽然上前一把揽住我,抱得很紧,我脑子一下就转不过弯来了。不至于吧,我心说有表现得那么衰吗,需要这样来安慰?随后我就感到他心跳得很快,呼吸也没有平复下来,趴在我肩上喘得像头牛一样。
我顿时就明白了,他是跑过来的,恐怕以为我和胖子被炸死了吧,我有些想笑,但更多的是感动。我想世界上抓不住的东西太多,一辈子只要有那么一点是真的就够了。
“对不起。”他说。
“去你妈的。”
这回答约等于条件反射。
自从见过霍玲,我就设想了无数种情况,每种我都觉得像真的,也怕是真的。我之前以为整件事是张巨大的网,我和胖子根本不在网里,却为了找所谓的真相死命地往里钻。但我现在知道我没有这么伟大,至少我吴家毫无疑问在网里。
我不是在帮他走这条路,而是我必须靠他才能走下去。
那他呢?
他怎么看我?
老黑眼下失踪了,如果一直找不到,他仓促间又不可能再找到一只训练有素的猫,接下来负责看的就只能是我了。我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命运,总之必须先接受事实。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刚想开口,脚底突然一震,把我吓了一跳。原来我们进了电梯都没选楼层,结果上面有人要下来就被按上去了。我们只好又顺着下来,被下楼的人盯着看了好久,出门又正好碰到胖子。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们,想不通我们应该在前面怎么会反而从上面下来,又不知从何问起,最后抓了抓头皮说:“走走走,先去吃饭,再饿下去老子要归位了。”
一碗羊肉拉面下肚,我感觉自己又活络了一点,终于找回点状态,“我二叔明天会过来,你们暂时休息一段时间吧。”
二叔让我暂时不要通知我娘,我也想等稳定点再说,毕竟她已经很慌张了,这不是人多就能解决的问题,卷进来的人越少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