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找了几个房间也没看到它,我一扇扇窗户检查过去,跟在后面的胖子突然冒了一句,
“其实吧,我觉得这事儿跟我们没关系。”
一听我就毛了,本能地想呛回去,但是胖子的表情很严肃,和平常开玩笑的样子不同,我迟疑了一下没开口。我知道他的意思,因为我们的确什么忙都帮不上,反而会拖后腿和自寻死路。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个事情已经不是可以高高挂起的程度了。
他看到我的表情,举手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说:“你想过没有,继续跟他搅和下去,迟早会跟那哥们一样。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学来的还是天赋异禀,又怎么跟这么些玩意干上的?我俩算什么?”
我品出味来了,胖子的意思是要闷油瓶交老底,而不是真要甩手不干,可是他要是愿意说早就说了,哪有那么简单?
“你是说……”
胖子又挥手让我继续听,“让他说也不是很难,就是不太厚道。你说了他这个同学跟他关系不错,那肯定是个突破口。到时候交给我办,你不要心疼就成。”
心疼?这是要上满清十大酷刑吗?我一瞬间就想歪了。不过我也明白,他肯定是打算在闷油瓶心理最薄弱的时候施加精神压力,至于后果如何,以他们俩平常的表现,我还真想不出来。
说实话,这种时候逼供简直就是趁火打劫,不是不厚道就能形容的,而且处理不好会非常糟糕,说不定会和闷油瓶就此翻脸。即使成功,也会大大伤感情,所以我犹豫再三,还是摇了摇头。
胖子“啧”了声,说:“这小子顽固顽固的干活。有屁不放,要不是看在解老三吃了我七年刀削面的面子上,肯定把你吊起来灌辣椒水。”
我有些不好意思,就把闷油瓶跟我说的大概讲了一遍,胖子听得一脸愤慨,末了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吴邪同志,你太让组织失望了,居然就刺探了这么一点点情报,敌人的糖衣炮弹太成功了。”
他说得没错,基本上闷油瓶的意思可以用一句概括:关键的我不说,但是我全是为你好,相信我就行。
虽然我愿意信,可是事实证明,他告诉我的内容却并不可信——然而这也不能证明他就有恶意。讲道理可以,来硬的……
“不行。”
胖子叹了口气,说:“听你的。不过你不要以为他跟你似的,死个同学就伤心得要死要活。我要是看错了,我的姓就倒过来写。”
原来这是他的口头禅,我懒得较真,顿了几秒才想起之前的目的,
“奇怪,窗户都锁死的,猫不见了。”
胖子摇了摇最近的窗户,“你真把它关起来了?”
“对,你看窗户还是从里面锁上……”说到一半我突然想起来,就算老黑再聪明,也毕竟是个猫,不可能还会开窗栓。会不会是我们和那女孩子纠缠的时候窜出去了?
这么一想挺合理,我们是开车走的,所以不是老黑不报警,而是它压根追不上我们。
推开它习惯进出的窗子,外面是一条狭窄的小巷,两边是老城区缺乏规划的筒子楼,油烟夹杂着霉味扑鼻而来。
我探出头喊了几嗓子,只听哗啦哗啦的塑料布响,循声看去,正好是路灯的死角,被几个破纸箱子挡得严严实实。
19
“老黑?”
纸箱的缝隙绝对不够一人蹲,我探头喊,哗哗声更响了,夹杂着细小的咪咪叫,就好像卡在哪里爬不出来拼命挣扎的样子。我怀疑这才是它失踪的原因,正打算过去看,被胖子拦了路。
“都什么时候了还找猫,”他郁闷地说,“我们要赶在警察前面把小哥找来,不然就失了先机,懂不?”
我叹了口气,把手机扔给他,自己摸了个小手电去找老黑。胖子翻了翻目录,突然嗯了声,指着“闷油瓶”那三个字对我笑。我没法解释,只好点点头继续往外走。
那条巷子没有直达的门,可以说是真正的死角,因为一边有条水沟,夏天虫子特别多,对着的窗户也没几个人会开。我从胖子的店旁边钻进去,再绕回书店后侧,已经听见胖子在小声地说什么了。
我随便听了一阵,几乎都是嗯嗯啊啊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就往刚才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