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曼就是这么坚信着。
“灌药和强行灌药也是有区别的。”她冷硬的说。
罗曼好脾气了这么多年终于想打人了，衡量了一下武力值，继续苦口婆心的劝说:“你非要把一番好意说的如此招人讨厌吗?”
“讨厌什么的随他的便。”她点着了酒精灯，用镊子夹着一个晶体在上面烤着，认真的侧脸透露出不近人情的冷酷。
罗曼觉得自己所有的挫败之感都因她而起，他能拿一个拒绝交流的人怎么办呢?
把达芬奇说的以权压人抛到脑后，虽然他知道那是最有效的招数，代指挥官说的话比罗曼说的话管用多了。
他看到放在一边的制药清单，连步骤都列的分明，看得出来十分用心，原料还有几分与现代魔术截然不同的风格，想来是八神真昼和美狄亚共同完成的。
“真昼。”
她动作一顿，听得出来语气中的郑重。
“陪我聊聊，我帮你修改这个，如何?”
若是被魔术协会的人听到，恐怕要嘲笑这个医生了，八神真昼虽然是现代魔术科的学生，但是矿物科和植物科目的成绩都名列前茅，她制定的药物清单怎么能让一个普通人来修改呢?
八神真昼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靠在实验台上，“我若是不想聊呢?”
罗曼笑:“我还是会帮你的。”
尽管他知道，对他有五分怀疑的八神真昼只要拿着这个给美狄亚一看，他身上的马甲就岌岌可危了。
“你不知道魔术师之间的交易。”她拉着他的手在椅子上坐下，卷起他的袖子，原来在他们争执的时候，手术刀在他胳膊上留下了一道刀伤，罗曼却一点都没发现。
“魔术师的体/液容易溶下魔力，藉由饮下魔术师的血液补给魔力不是我开先河，还有不少囊中羞涩的魔术师通过出售溶有魔力的体/液大赚一笔。”
“可是你放的魔力太多了……等等，这点小伤不用魔术，我包一包……”在她的目光下，他自动消音。
她用治愈魔术给他疗伤，自顾自的说:“人的生命是短暂的，不能增加长度，却可以增加宽度，魔术回路也是如此。”
“藤丸君的魔术回路不多，我教他再多理论，身体硬件跟不上也没有用，所以我希望他的魔术回路变得更坚韧。”
罗曼:“他已经很努力了。”
“不够，”她摇头，“同样的强化魔术，我强化全身一天都不会有问题，他连强化局部半个小时都费劲，思来想去，我没有更多的办法，幸运的是我的血还可以帮上些忙。”
八神真昼坐在他身边，垂头认真治愈他的伤口，他可以看到她柔软的发顶和一动不动的睫毛，从这个角度看，高冷的魔术师柔美的不可思议。
“你的身体正在虚弱下去。”哪怕有点被美色所迷，还是尽职尽责的提醒。
八神真昼抬起头，依旧是理所当然的语气，“不是还有你吗?让我看看被前所长看中，以首席医生进入迦勒底的你有什么本事吧。”
“我会努力的，”因为距离太近，他不自在的移开目光，“不过话说回来，平白无故对立香这么好可不是你的风格。”
治疗完毕，她把他的袖子卷下来，说道:“不过是等价交换而已，他迟早要还给我，我也没有损失什么。”
他小幅度的活动了一下手腕，总觉得不过是被她捧着一会，胳膊就不是自己的了。
“如果我也对你很好很好，你用什么和我交换呢?”
声音又轻又模糊，低的几乎听不见，他很快反应过来，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企图萌混过关。
“我开玩笑的。”
他没想到的是八神真昼听到并郑重的回答了，“用命，够吗?”
“……”
他一怔。
然后看着魔女小姐学着他笑了起来，笑容里满满的恶劣，“我也是开玩笑的。”
不得不说，比起她那种骄傲固执的一百头双足飞龙都拉不回来的样子，他还是更喜欢她恶作剧时的坏心眼，虽然两者都让他心累。
绕过这个奇怪的话题，他把制药清单折了折放进口袋，正要起身告辞，肩上却压了一只手，他看了过去，对方也已经恢复以往的表情，但不知为何他就是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