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想也对,即使有所谓的重力作用,应该在很大的一个范围内都存在,由于某种原因,重力场上某一个或某几个点出现重力异常是完全有可能的,但它不应该仅局限在祠堂的一小片区域,至少这一带都会出现异常现象。
谨慎起见,我还是做了一个实验,解开两个鞋的鞋带,一只挂着工兵铲,另一只栓住矿泉水瓶,任其下垂,发现两者下垂的角度一样,两根鞋带完全平行,铁铲也没有被吸引的迹象,看来第二点也不成立。
“妖魔鬼怪也别考虑了。”二叔道:“本来就是空穴来风的事儿,不可信。”
“只剩一条了,您不会想说,老爷子学了一把大卫科波菲尔吧?”光是想想就觉得好笑,我在电视里看过美国魔术师大卫表演的“自由女神的消失”、机场上“飞机的消失”,后来的解密中提到过,那些玄之又玄的魔术正是利用人眼分辨物体靠反差和彩色不同的原理。
如果爷爷也来这么一手,不就成了中国的大卫了吗?
二叔不觉得多可乐,一本正经道:“你爷爷是不是中国大卫我不清楚,我只是想起以前装修时被诳的经历,说不定能用在这里。”
能诳二叔的人我以为没有出生呢,没想到二叔也有上当受骗的时候,顿时来了兴趣,催促二叔说来听听。
原来早十几年前,二叔打算重新装修,托人找了一家施工队帮忙设计,当然不是免费的,据说请的是高级设计师,设计费用要得相当高。
那个设计师拿出设计好的方案和效果图给二叔过目,其中的效果图做得非常精美,二叔没多考虑当即拍板定了下来。等最终完工,实际装饰施工的空间效果与原始的设计意图相去甚远,尤其客房,光线严重不足,导致整体颜色偏暗,本来古香古色的风格显得阴气森森。拿三叔开玩笑的话说,老二一辈子没下过地,可天天能睡在耳室里,也算体验一把底层人民的生活,值了。
可是依照合同,二叔已经认可了乙方的设计方案,于理是不可能反悔的,除非再花一笔钱重新装修。二叔这个哑巴亏吃的郁闷,后来对谁也没提起过。
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那是困扰许多年轻设计师的一个最常见问题——空间尺度失衡,假设爷爷的灵感来源于二叔家的“耳室”……
我灵机一动,转身仔细观察了一下祠堂所处的位置。以祠堂为坐标,北面半公里左右是一个山坡,下面是梯田的下一段,南下则为平地,两侧基本上也是大片的农田。也就是说祠堂位置是处在一个低缓的走势上。
我用栓着矿泉水瓶的鞋带垂在墙角,发现墙角与垂直间产生了一个角度,正好在建筑物稳定的范围内,这个发现让我非常兴奋,说明我们的方向没有偏差。同样的道理我又测量了支撑戏台的立柱,立柱与垂直距离也有一个小角度,说明这个戏台形成了一个小型比萨斜塔,难怪爷爷把它修建的这么破,以这种程度能承受两个人重量不坍塌已经很不错了。
仅仅是围墙和戏台还不足以证明第三点,我心里有了一个规划,如果下面这步也得到证实,那么爷爷留给我们的谜题就应该不攻自破。
因为手里没有专用工具,我拜托二叔分别沿着灵堂和门口走,用步伐测量米数,一般男人的步子在每两步约一米五。用距离(米)=1.5米×复步数(两步为一复步,每复步长约1.5米),就可以计算出围墙的长度。
这样算下来,院子其实呈现一个梯形,加上墙角与中间戏台的倾斜角,周围又有墙壁阻隔视线,让我们失去准确的参照,产生视觉上的误差也就不可避免。所以,祠堂应该是正常的下坡。
“看来我们全上了爷爷的当。”这次我没有表现出多么兴奋,相反对爷爷的智谋更加佩服,也对自己的学无所用有点灰心丧气。
“他之所以要把祠堂设计成这样子,就是为了让人产生错觉,因为没人会冒雨来一个祠堂。退一步说,即使有人来祠堂,正常情况下,雨水会聚集在低处,而很少人会将地道口放在容易积水的低洼,所以一上来就会先入为主,上了眼睛的当。爷爷真不愧是只老狐狸!”我无不赞叹道。
二叔一巴掌拍在我的后脑,也终于笑了,“你太嫩了,想超过老爷子再多学几年吧。”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爷爷当初请的人工一部分花费在地道里,另一部分就在这两边的墙壁上,要做到小角度还不被发现,花掉的钱不比大修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