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恶心得说不出话,一想到它们是靠舌头寻找黄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感觉五脏六腑都争着往喉咙上顶,这场景真该让胖子见识一下,绝对能把黄金和冥器的执着度降到冰点以下。
尸体们不断靠近,二叔冲过来挥动铲子扫开最外围几个,对我喊道:“把包给我!”
“好!”我把他的背包卸下扔了出去,二叔接住后翻了几下,“啧”了一声大喊道:“你的包!”
我也没多想,随手将自己的包也朝他的方向一丢,与此同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马上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如果尸体是专门训练找黄金的,而二叔一拿走爷爷藏在夹板中的盒子立马起尸,我带着盒子又不断遭到尸体的围攻……一切不是巧合这么简单,那个盒子才关键所在!(事后我进一步思考过为什么只用女尸而不用男尸呢?换个角度来说,也许女人对黄金的热爱程度比男人更疯狂。再后来我在大街上遇见穿金戴银的女人,总会不自觉地避而远之。)
我反应过来时,二叔已经拿着包跑出山洞了,再看地上的尸体们,顿了几秒集体掉转方向朝洞口爬去。
我一下就慌了,为自己没及时发现问题后悔不已。心说怎么可以连累二叔遭殃,抄起铁铲就对前面爬行的尸体猛砍。那些蜗尸丝毫不在乎我的动作,眼睛里只有前面的二叔,或者说二叔携带的黄金。
涌进来的尸体越来越多,爬行速度也在逐渐加快,我挥动铲子在尸体里大开杀戒,颇有植物大战僵尸的感觉。二叔跑得不慢,只不过背着两个包渐渐乏力了。我赶上他的速度,一马当先踢开离他最近的那个,趁其它没赶上来,伸手去抢二叔肩上的背包。
二叔也不打算放手,我无奈只好拉住他疯了一样狂奔。脚底下全是运矿石用的轨道,二叔没留神一下子拌倒在地上,顺着惯性又被我拖出去一米多远,两只手立马见红了,胳膊也擦破了皮。我又悔又急,急忙返身扶起他,就见他捂住自己的脚踝,道:“别管我,你快走!”
我知道多说无益,二叔的固执程度不亚于我老爹,争执下去只有浪费口水的份,索性将他往背上一送,抗起来继续往前奔。这事说起来挺好笑,我脑海里冒出言情小说里惯用的一句经典台词:我们伤害彼此是为了保护彼此不受伤害。
二叔略微挣动几下很快放弃了,一个人的重量压在身上速度明显上不去,身后的摩擦声越来越剧烈,像是跟着一台解放卡车,一旦慢下来随时会被碾得粉身碎骨。我正不知所措时,一扭头发现前方搁置一个运矿石的小推车,我赶紧跑过去试了试轮子,勉强还能动起来,便对二叔道:“坐进去。”
二叔犹豫了一下还是跨进车里,我将背包放在他身上,道:“抓稳了。”说着推起车子开始玩儿命地逃,因为有轨道的辅助,速度提升了不少,跑到最后也顾不得方向,见洞就钻,七扭八绕也不知道钻进哪里,很快就把蜗尸甩出一大截。
可惜好景不长,轨道滑出一段距离后终于到头了,前面左右全是洞穴。后面的喀喀声接近了,这样下去不是个法子,我心生一计,将二叔推进一个洞里轻声道:“别出声。”
趁他不留神一把抢过装盒子的背包,也不等二叔回答就朝相反的方向跑出去,大叫道:“呆在那里不要动!”
二叔在我身后喊什么我一个字也没有听见,心想能多撑几分钟也是好的。其实我这人没多高的英雄情结,该怕死时照样不含糊。只是人一旦经历多了,某些事情看淡的同时,其他方面会比常人更加重视,比如我,也许和闷油瓶待久了被熏染的吧,不希望队伍里任何一个人再牺牲掉。
我站在通道中间,眼看外面的尸体聚集过来,刚才那种特爷们的气势在诡异的氛围中霎时化得无影无踪,面对这么多死尸,我的腿再一次不争气地发抖了。
我强吸几口气,紧握住起铲子准备大干一场,突然身侧的洞穴传来扑腾扑腾拍打翅膀的声音,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大群黑乎乎的东西径直从里面冲了出来。
我下意识用手护住头部往前一扑,就感觉头顶上方呼呼一阵劲风刮过,透过指缝向外瞧,居然是蝙蝠!那些蜗尸似乎很惧怕这种东西,一致发出奇怪的叫声,如同一窝新生的小奶猫。
蝙蝠们飞得很快也很低,好几只撞上我的后背,手电掉在地上也摔坏了,灯泡忽明忽暗几下终于彻底熄掉,周围乌漆抹黑,只听到山洞里响彻着各种声音,尖锐的哀嚎的,乱糟糟分不清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