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范听到熟人的声音,胆子也变大了,刚爬起来要拉门栓,手突然僵在半空。他这小舅子因为年纪与他相仿,平时说话没大没小,私下里都直呼其名,只同着外人才喊句“姐夫”。那么门外到底是谁?又或者是什么?
由于迟迟没开门,外面的呼喊声越来越大,他开也不是不开也不是。最后一咬牙,管他娘的,先看清楚是啥再说。
这时候雾比刚才更重了,天津范凑到窗户一角,擦掉上面的哈气往外一瞅,只见茶园里站着四五个人,长着同一张“小舅子”的面孔冲他招手,无声无息。
天津范心里直发悚,以为自己花了眼,就听楼梯传来脚步声。他小舅子睡眼惺忪地走下楼,第一句话就问:“姐夫,你喊我做啥?”
他当场就炸了,想来工囘人们的传言不无道理,自己买的多半是座凶宅,结果逃到厨房里一整夜没敢合眼,总听到窗外有人在招呼他,隐约有几只灰白色光溜溜的东西在田里上蹦下跳,天一亮便不见了。
白天他找来人手把一楼和田里的地全部刨开,竟从下面刨出七只一尺多高的瓷娃娃,面相逼真,有老有少。每只额头上都按了一个血指印,因为年头太久变成了棕褐色。最诡异的是,每只娃娃的身囘体被弄得残破不全,有的脑袋缺了一角,有的心脏挖了个洞,脖子上还用红线打了死结。
天津范这才意识到自己彻底被骗了,然后四处打听跛子李的下落,也就是我们听到的那通电囘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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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反跟踪
能说人语一点不稀奇,我在西王母城就领教过了,不过野鸡脖子只能单纯模仿,他描述的那东西除了学人说话似乎还有一定思维。
“不会是大猴子吧?”我道:“这事儿没问问当地人?”
“问了,这里的老人提起武夷山的彭祖大仙和他两个儿子,说每座山里都有山神保佑,武夷山也不例外。以前山民们有个约定俗成的习惯,就是到某个时节,要将活的大三牲装进笼子拜祭山神。第二天再去看,如果笼子里的活物不见了,就说明山神收了礼。要是地上留下一滩血或碎肉,那就是山神的还礼,人们就将血和肉混着泥土烧成瓷娃娃供奉起来。”
“也有祭山后个别村民失踪的,没有死,后来发现时就变得疯疯癫癫,嘴里只会说两个字‘猴子’。老人们说,我见到的可能是大仙的替身。”
“大仙八成想收你作徒弟。”我打趣道,转向小花:“你怎么想?”
小花眉头紧锁,沉思半天才道:“您说的那个地方在哪儿?我们想去看看。”
老板连连摆手:“我闹着玩儿的,还能真叫你们二位去看风水,你们图一乐子就得了。这树多林子密,越往深处走越危险,这些年净有驴友出事。这不,上个月九个小伙子进去,抬出来六个,另外三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不作么。年轻人,大好青春别总想着瞎挥霍。”
我还想说话,就听外面进来几人,为首的一个胖子骂道:“妈的,光顾着赚钱了,把老子们往沟里带,操!”
我抬头一看,正是上午遇到的那支队伍,几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导游小姐也一脸的灰。他们进门见到我和小花先是一愣,随后悻悻然走到靠里的一张桌子。其中一个瘦高个叫来老板去订房间,其余几人骂骂咧咧围坐在一起开始点菜。
我瞄了一眼,一共七个人,除去胖子和瘦高个体型过于明显,另外五人年纪轻轻,举手投足间挺斯文,说话声也不大,像是出游的大学生。
我一眼就瞧出这几个人不简单了,这要从他们拿捏茶碗的姿势说起。一般有点功夫底子的,会刻意把控力道,动作非常轻,所以在外人眼里,给人一种过于小心的错觉。七个人背着登山包,每个人负重都不轻,我心想别是遇见同行了?
瘦高个似乎是一伙人的领头,饭菜摆上来没一个人动筷子,直到瘦高个入座几个人才开动。一大桌子人闷头吃饭,偶尔聊上几句,气氛显得有些压抑。导游小姐也坐在里面,吃两口就用眼神偷偷瞥身边和对面的男人。
我一面嗑瓜子一面暗中观察对方,那小妞实在憋不住了,便开始找话题劝酒,想活跃气氛,同时小眼神勾人似地不住往几人身上飘。可惜同行的男人们兴趣缺缺,连杯子都不碰一下,任凭小妞怎么卖弄就是不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