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说完我抬头一看,果然那个圆形光斑依然挂在那里,大小却和刚才一般无二。 我心里骇然,如果对面是一个出口,从我们进入河道开始漂流囘到发现“阳光”算起,也行进了不短的距离,这种现象根本不符合常理啊。若不是对面的洞囘穴在移动,就是那道光线在移动,换言之我们判断的“阳光”并非真正的太阳光。
小花也想到一块了,他说:“越是这样平静,其中越酝酿着巨大的危险。这里十分邪门,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我看我们还是见机行囘事。”说着扔给胖子两个子弹囘夹嘱咐他“省点用”,他自己握紧手里的竿子。
我扔掉竹竿抽囘出兵工铲抓在手里,前面乱七八糟的早忘记带过什么装备,这下子手里有点硬货稍稍踏实些,可心脏仍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也顾不上下面凉嗖嗖的。
酒精逐渐烧没了,火苗开始变暗,我们的影子投在石壁上拉成长长一条,很快我就看不见前面的小花了。这种状况其实非常折磨人,明知道前方存在潜在的危险又不能停滞不前。三个人并肩继续前行,幽暗的甬道里只听得见自己的脚步声,我被一种巨大的孤独感包裹囘住,恍然又跳回两年囘前的那段日子,现在虽然身陷险境,但至少证明不再是一个人了。要是以前的吴邪,根本就不可能有这种想法,说明自己这两年真的被折磨怕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心跳声“砰、砰、砰”一下重似一下砸在胸口,仿佛心脏真的跳出了胸腔。 “喂喂,我说两位小同志,咱们也是上山打过虎下海擒过蛟的人,什么事没有先别自己吓唬自己啊。谁小心脏跳这么快,说出来胖爷我可以同情你。”胖子打破沉默道。
“不是我。”我和小花异口同声答道,接着两人快速对视一眼,脸色一凛,同时意识到不妙,再看前面那盏光不知何时不见了。
忽然,河道里响起一声犀利的猫叫,这种叫囘声像是透过耳膜直接刺入大脑,又从身囘体各处的毛孔钻出来,听得囘人囘心口憋闷压抑难耐。
我头昏脑涨,无意识地去捂耳朵,下半截身囘子也软囘了,不止我此刻有了反应,他们的脸色也一个比一个好看不到哪儿去,三个人站在原地大气不敢出。
再看岸上的鬼鱼,在猫叫囘声中居然一只又一只从树下栽下去栽进水里,周围更是一阵阵树叶摩擦的声音,许多粗囘大的枝条绕过我们脚边迅速间抽囘离,不知缩到了什么地方,岸上立即露囘出本来的岩石面貌。这一撤才知道刚才多么危险,我们竟不知不觉中被枝条包围住,难怪鱼们不着急追上来。
“瞧瞧人家这战斗力,再瞧你那点破血,混得还不如一只禽囘兽,你简直是禽囘兽不如。”胖子戏谑我道。
“我靠,照你的逻辑,小哥就比禽囘兽还禽囘兽了。”我回骂:“一口带俩你好意思么你。”
“有啥不好意思的,这叫乐天派。做人就学茶壶一样,屁囘股烧得通红,还得有心情吹口哨!”
小花大概嫌胖子话太多,略有不满地斜了他一眼,胖子虽然脸上笑嘻嘻的却也把手放在枪套囘上。这两个人从一见面气场就不对劲,我也说不出为什么,好像是互看不顺眼,无时无刻不在拆台挤兑。
队伍出现分囘裂不是好事,我移动脚步有囘意卡在两个人中间,正要打圆场,就见远处亮起两只绿色的小灯泡,忽闪忽闪,接着一道黑影划过,一只遍体通黑的大山猫轻巧落到我们面前,犹如雕塑一般。
这猫体形比豹子小不了多少,甚至更接近豹子,胡子花白,长得十分丑陋,却毫不畏人。两只猫眼圆睁着,炯炯而有神彩,最醒目的要数它的尾巴,只留下短短的根囘部。
我想起爷爷讲过一个典故,说是世间七窍者皆可修囘炼成仙,猫自然也算其中。修囘炼的猫每过二囘十囘年就从尾部分岔多长出一条尾巴,当尾巴长到第九条的时候,它就修到一定的境界了。大只的猫甚至可以长得像小牛一般大小,尾巴在末端分叉为二,汉字写成「猫股」或「猫又」。所以,为了防止老猫变成猫妖,便把仔猫的尾端切掉,这样一来,猫只会长身囘体,就不怕到时候猫尾巴分岔,变成猫妖在家中作祟了。
这老猫压根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幽幽打量我们几下转向河道。
胖子嘟囔道:“靠,被一只猫鄙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