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他一提我肚子也不争气叫了几嗓子,“亏你还是摸金校尉,你师父没教过你,人死而不僵,为凶,以色辨之,可化。”
“张天师没教过以色辨之,教过以色囘诱之,你说的不是粽子是彩虹糖吧。”
“操!”这头胖子绝对是故意的!
我脑门上筋都暴出来了,对胖子吼道:“卸岭一派的牌甲不求精致考验的是搬山运石的真功夫要取白毛粽子的髌骨还不能杀死它趁它活蹦乱跳的时候戴上特制的铁手套抠下一截再用人油熏七七四十九天等完全变黑了浇上一种特殊的涂料防止开裂!”
整段台词一气呵成,心说和我比贯口,不噎死你也烦死你,然后深吸一口气,又说:“白毛的你有印象吧,哎,我记得你后背上长过……”
“你他囘妈有完没完!老囘子这正吃东西了,不理你,你还蹬鼻子上脸,你能再恶心点么!”胖子喷囘出一嘴火腿沫子,“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和小哥,一倒就是个皇陵,普通的盗墓贼没这段子,不然这行业早歇菜了!你们两个能凑一块,就是盗墓界的忍者神龟,倒斗界的海尔兄弟,粽子界的大卫!”
“我靠,怎么越说衣服越少!”
“少扯别的,你承认吧,你本身就和别人不一样!”
胖子也火了,那句“你本身就和别人不一样”把我噎得极郁闷,想继续发火又找不到理由。
说真的,我现在的处境好比走在路上从天而降一坨屎扣脑门上,普通人别说天上掉馅饼,掉坨屎砸中的几率都微乎其微。如果不是我本身特殊,就是我的身份值得怀疑。再不承认这点,我就真成了鸵鸟,屁囘股被人看光了,脑袋还埋在土里穷开心。
要说特殊之处,八大家族与汪藏海,吴家与汪藏海,关系够牛逼了。闷油瓶也提过,说我是张家报复老九门的一个工具,现在他放弃了计划,我也就失去了意义。一切的解释听起来天衣无缝,可仔细一琢磨,说不通的地方太多了。
首先,闷油瓶这种虎头蛇尾的做法本身就值得怀疑!他当年制定了庞大的“精卫填海”计划,甚至不惜杀囘人和诱拐幼童,结果就为找一个守门人这么简单?而且他千辛万苦制囘造出的成果最后却弃之不用,更说不过去了。还有接二连三出现的“吴邪”,闷油瓶肯定知道些什么,否则,不会总在提醒我——我才是吴邪。
这么一想我恍然大悟,他娘的真要感谢胖子,一语惊醒梦中人!
说不定我本身就和别人不一样,而这个“不一样”不是闷油瓶告诉我的那样。那次肺囘腑囘之囘言不过是他给我安排好的“身份”,让我相信自己是个局外人,一旦我接受这个设定,他的目的就达到了。我不用怀疑内容的真囘实性,他告诉我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囘相,只不过这个真囘相是相对的,对我视如珍宝,在其他参与者的眼中根本狗屁不是!
天啊,原来闷油瓶一直在用这种方式保护我!
我突然有些气馁。该死的!接下来该怎么办?继续按他给的身份天真地活下去,装作一切没发生过?我做不到!何况闷油瓶把自己都赔上了。可我有种预感,一旦迈出决定性一步,也许就会摔得粉囘身囘碎囘骨,那样我还有机会后悔吗?
胖手猛地一拍我后背,我吓了一跳,睁着眼瞪他半天才反应过来。
“你没事吧。”胖子道:“脸色这么差,还以为你也学小哥失忆了。”
我摸了一把脸,道:“时间不多了,我们要马上找到闷油瓶。”一脱口我立即后悔了,以胖子的个性,他一旦知道我和小哥的打算绝不会坐视不理,可我不希望他也卷进来。
胖子果然一副你丫在玩穿越你丫傻囘逼了吧的表情,半天才“哦”一句,说:“你的反射弧来得太犀利,胖爷我招架不住,要不咱们从头开始?”
“这就是聪明人的痛苦,总要停下来等你。”我打个哈哈混了过去,胡乱把布袋里的东西收拾起来。
刚拿起乾坤袋的一角,“啪嗒”一个像怀表一样的东西掉了出来。胖子眼尖,抢先捡起来,我凑过去,他手里是一面巴掌大小的铜制密封小鼓,没有鼓槌,只有耳状的凸起,上面遍布了青绿色的铜锈。
胖子用食指敲了一下鼓面,就听到“咚、咚、咚”的声响传出来,这声音离近了听十分刺耳,和六角铜铃的空灵不同,听久了心脏像被揪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