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皮阿四那次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换筷子”,事后我和三叔提了这事,三叔直骂我蠢,说被人设局骗上车还替人数钱,活该被算计。三叔虽然说得直白,却也在理,想来那时潘子也因为担心三叔的安危,才没有考虑周全。
“你那边有没有事?”我问道。
小花沉默了一下,道:“两个盘口没了,换掉的铁筷子里也有我的人。”
说完,又换上一种轻松的口气,继续道:“还好损失不大。霍家就比较惨,因为霍老太的事情,霍家上下一直想着找你我的麻烦。还好霍秀秀当了家,替咱们把事全压下去了。最近,听说霍家内部闹了分裂,秀秀的一个小姑在争当家位置,明着支持的是她两个哥哥,背后就是那股新势力。”
我听完,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心说,怎么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我知道北京确实有几大势力,解家和霍家算是最大的两股,能动得了他们的,想必这股力量不可小窥。
“会不会是雷子?临近奥巳运会了,各方面都会查得很严。”
“你也三张的人了,还这么天真无邪。”小花无奈地笑道,“能在北京立住脚的,哪个不跟上面走得近?有个风吹草动,上面都会提前放出消息,让下面的人收敛些。除非有不怕死的,非要迎着风头干,那官面才会有所行动。再说了,就算要严打,还用得着做折人筷子这种缺德事?!”
他这么一说,倒确实在理。我们出来时,皮包和六子也在外面夹喇巳嘛,不知他们会不会有事。至于长沙的生意,我并不担心,有二叔坐镇,真出了棘手的大问题,根本轮不到我这半调子出面收拾残局。
跟小花随便寒暄了几句,就听电话里似乎有伙计找他,小花在那头跟伙计耳语几下,随后声音阴沉下来,对我道:“伙计刚打听来的消息,那个势力的领头人姓张。”
又姓张?!张张张!!!我突然感到脑袋嗡的一声,好像裂开一样疼,心里变得很烦躁,不由得有些激动:“这姓张的都他巳妈跟苍蝇似的!”说完又一想,这话把闷油瓶也骂进去了。只是这个姓张的究竟和张家是否有关?还是说只是一个巧合?就像老痒跟小花虽说一个姓,其实两人八杆子都打不着。
小花在电话里咯咯笑个不停,缓了半天才道:“可这苍蝇偏爱叮有缝的蛋。”也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后来,小花说他还要调查那个姓张的来路,就不多聊了,只让我回去后抽空找他一趟。
我应了一声就准备挂掉电话,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赶紧叫住他:“小花,你认识黑眼镜吗?是个有事没事总带着一副墨镜的男人。”
小花似乎是愣了一下,顿了顿,有些不耐烦道:“那个傻巳逼,离他远点!”我还想再问,他就把电话挂断了,真是莫名其妙。
按照闷油瓶之前的记忆,我们收拾了下斗用的装备,由他领头,向那个山洞进发。
山洞离村子有几里地,平时去的人就少,现在已经被树丛覆盖住,从外面根本找不到。我们扒开树枝,才看见跟照片上类似的洞口,两边放倒着破碎的石像,实物比照片还要破旧些。
那洞入口窄,里面却很宽敞,形状像个葫芦。在我们面前摆着一层层的棺木,大概有一百多十具,呈H型一个压在另一个上面。木头变得有些糟了,使劲一掰就碎成几块。我们试着开了几个,里面装的基本上是干尸和白骨,有的衣服没被腐蚀掉,挂在尸体上面,有很明显的苗族特征。
“看来这里是一个苗冢。”小九表情凝重道:“能有这么大规范,想必以前的人口非常繁盛。”
我点头称是,用匕巳首扒了扒骷髅上的衣服,并没有特别发现。只是很多棺材里叠放着两具甚至三具以上的尸骨,一看就是匆匆忙忙摆进去的。
我指了指棺材,“一口棺材里能放这么多尸体,应该不是正常的下葬方式。这里保守估计有二百多具,最下面的烂得最彻底,上面几层就不一样了。”我捡了一根树枝,扒了几下,继续道:“上面的应该是新放进去的,看起来时间紧放得很匆忙。”
只是这么大的苗冢埋得是谁?是那场大火中消失的原著民吗?按照阿保的叙述和老谭的调查结果,以前的水富村人口还是相当多的,如果不是那场大火,说不定现在是大村了。看来这个苗冢并不简单,或许就是一个小型的“万人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