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松下一口气,忽然闷油瓶的左手边窜出一条一米多长的大蜈蚣,直接冲他咬了上去。
我的心脏猛地又提到嗓子眼,打嗝比刚才更甚了,端着枪的手抖得根本无法瞄准。黑眼镜在后面猛地拍了一下我,道:“别急,你看。”
拜他的黑手所赐,打嗝居然好了。我来不及道谢,赶紧去看闷油瓶那里。他没有停下来,而是将手里的刀脱出,挥动绳子迎着蜈蚣甩了出去。匕首几下便将蜈蚣劈成了数段,碎块洋洋滚洒洒滚落到下面。
因为突如其来的状况,让闷油瓶卸完了力气,往上蹬是不可能了。我正思考该如何救他,只见他向前一跃,竟纵身跳离了崖壁。
“张起灵!”我大吼一声。他巳娘巳的他想找死吗?!下一秒,我发现自己的担心完全多余。
下落的同时,闷油瓶不慌不忙抛出了手中的绳子,另一端的匕首恰到好处地缠住了铁链,而他也稳稳当当停在了半空。
当闷油瓶退到棺材边上与我们成功汇合时,两个伙计已经看呆了。牛巳逼!我拼命搜索着能表达现在心情的词语,发现用哪个词也不能尽兴,脑海里想到的只有这个。闷油瓶寻了刀鞘将匕首还给我,我看那刀身丝毫没有被腐蚀的迹象,果然是张家的祖传宝贝!
一直留在上面也不是个办法,下面的蜈蚣群因为找不到目标,正漫无目的地乱窜,节状硬壳互相摩擦着,听得人头皮发麻。
“这里的蜈蚣可能靠吸食人脑为生。”我半倚在棺材板上,发现一些是顶着人头的,一些则没有。
“养这么多蜈蚣那要喂多少?!咱们自打进来到现在,眼珠子见了不少,人头可没见着一个。”小九问道。
我也在琢磨这个问题,这些蜈蚣长成这么大并不容易,恐怕要几百甚至上千年,这段时间它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恐怕不止吃人的脑髓。”黑瞎子咧咧嘴,“古人既然能修建这个墓,他们不可能不清楚里面有什么。换成你,是特意挖下一双眼睛还是割下整个脑袋?”
听了瞎子的话我恍然大悟,这些东西极有可能是早期的先民们故意饲养在这里。蜈蚣吃脑髓,蚕从吃剩下的眼珠子,也算是一种半共生半竞争的食物链关系。
“我上来时看见一个尸洞。”闷油瓶沉默半天终于开口,他指着群葬洞的一个角落道:“我观察过,那里面没有尸体,洞口形状也不太一样,说不定可以出去。”
洞口离我们所在的水平位置还有一段距离,我拿着手电筒一照,确实不同,上面竟没有挂铃铛。
奇怪了,我心说难道这个洞是特意留下来的?琢磨一下倒也有可能,自古工匠们都会偷偷修建逃生通道,唯恐完工后被墓主人陪葬,况且这里的东西又不是素食者,多修几条都嫌少。
我想闷油瓶既然能提出来,必定也想好了渡过去的方法,便问道:“小哥,你有何打算?”
闷油瓶看向我似乎在思考什么,眼睛里露出少有的犹豫,道:“是有个办法。”
我心说他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巳妈妈了,便着急道:“说吧,不管什么方法总要试一试。”
闷油瓶点了点头,道:“荡过去。”
荡过去?我思索了片刻,有些没理解他的话,“怎么荡?用绳子?”
“不是,哑巴的意思是把另外两边的铁链打断,让棺材带着咱们飞到对岸去。”黑眼镜补充道。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干巳吧!”有了跳崖那次经历,这高度算不了什么,我端起枪准备来几个点射。
“不急。”黑眼镜压住我的枪口,道:“这些铁链大部分已经老化了,万一下坠时撑不住棺材,大家都得完蛋,先解决掉下面一部分再说。”
我一想也对,就让小九拿出两根燃烧棒。这里有五个人,两个人负责引爆,趁爆炸时其余三人再将铁链打断。
我递给闷油瓶一把枪,说实话我从没见过闷油瓶使枪,他用的全是冷兵器,也不知对枪支是否在行,所以这次多少有自己的好奇心在作祟。
闷油瓶接过枪,在手里比划了几下,又做了几个点射的动作,好像在试手感。我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完全没有拿刀时的轻松,不由觉得好笑。
一切准备就绪,我一声令下,小九便把燃烧棒丢了下去。棒子刚落地,闷油瓶举起枪啪啪两下,洞里瞬间亮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