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斜眯了一眼,突然觉得奇怪,在崖壁上遭遇铁索尸,这刀砍粽子跟切豆腐似的,我用匕首去捅那血尸却好似捅水泥地,不仅扎不进去,只怕力气再加一分就要卷了刃,虽然知道小哥手臂力量极大,但我一米八几的大男人,也不会差到这份上。
三叔口中的龙脊背到底什么来历?想到这我不由好奇,伸手隔着小哥去捡黑金古刀。
小哥本来在闭目养神,被我一碰便睁开眼睛,我一慌,怕他误会我要杀人越货,当场就把我办了,谁知见我要捡那刀,他轻轻的说了一句太沉,接着提了来,放在腿上。
我好奇道:“小哥,这刀不会真是胖子说的上古神器吧,砍粽子忒特么好使。”
他狭长的手指抚过刀身,抬眼看着我,说:“吴邪,你知道杀生刃么?”
我一愣,突然明白了,自古鬼魅为邪,兵戈为煞,煞气可驱邪镇墓,因此若是有人夜间噩梦不断,在枕头下放一把刀便可克制。人为万物至阳,杀过人的刀煞气极重,刀上的人命越多,对付尸变就越是顺手。
这刀,不知浸淫过多少人的血才打造成这般锋利。
小哥淡淡的说:“若不是无法,谁也不愿取人性命,人活着本就不易。”
他说话的时候看着我,一双眼睛漆黑而沉静,我忽然觉得他的人就像他的刀,表面上波澜不惊,但笔直的刀鞘中藏着锋利的刃,因饱经时光历练而显得愈加沉重,那是经过岁月沉淀下来的东西,能伤人,也伤自己。
黑金古刀在暗处不反光亮,最宜夜袭。
其实我一直无法想象像小哥和黑瞎子这种人是怎样的存在,他们就好像生活在一个与我交错的空间,没有亲人,没有拖累,孤零零的穿梭在逝者与生人之间,不同的是,黑瞎子总是笑着,什么都不在乎,而小哥总是沉默,什么都放在心底。
我忽然觉得心疼,惜他的不易,在家睡一张床惯了,没多想便往他身边挨了挨。殿内潮湿,衣裳浸透了就不容易干,白衬衫湿嗒嗒的贴在身上,还好两人都满身是水,也就不讲究了。他见我疲倦,就说你先睡会,我应了一声,靠着他闭上眼睛。
第18章 心意
没眯多久,忽然觉得脸上痒痒的,眼睛,鼻梁,嘴唇都被羽毛搔着似的,皱着眉摇了摇头,那痒停了会,我刚想继续睡,不想什么湿润的东西贴上了我的嘴唇,灵活的撬开牙关,竟然吸上了我的舌尖。
我一个激灵睁开眼睛,映入视野的是小哥的脸,一双墨眸半闭,睫毛下两抹疏淡的影,连他湿润的嘴唇也近在咫尺。这刺激太大,吓的我手撑着地砖直往后蹭,却不想后背倚着石柱,退了两步就没了路。小哥却不放过我,身子直逼到我眼前。
我一时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脱口一句:“小哥,小哥你没事吧?”
他唇角往上一勾,身子却不动,就这么近距离上下扫视着我。
我被他看得背上发毛,低头一看,只见身上本来就湿淋淋的衬衫竟然被解了三颗扣子,敞着胸口。
他低低的唤了一声:“吴邪。”那唇复又欺了上来。若说前几次都莫名其妙,那这回可绝对是铁证如山,我心里发急,对着他低吼了一嗓子:“张起灵你干什么!”扭头就要躲,可他却不让,一倾身轻轻的咬住了我的下嘴唇,含在口中吮着。
我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胖子他们看见了怎么办,接着一清醒,不对,我一大老爷们,在这么下去特么要被人上了,当下摇头要摆脱他,谁想他往前一倾箍住我的后背,一个劲的把我往怀里按,我心里那个火,趁着胳膊还能活动,按住他的肩膀使劲往外推。
小哥大概没预料到我反抗的这么彻底,放开了我的嘴唇,趁着他愣神的瞬间,我一侧身从他身下滚了出来,站起来就跑,跑了两步又觉得不对,心想他是小哥又不是粽子,我跑个什么劲,于是又停下,回头看他。
影影绰绰的火光里,小哥在原地反身倚着石柱,一手撑着膝盖坐着,没有起来追我的意思。他甚至没看我,脸朝向另一侧,从我这个角度看去,他的脸隐没在沉沉的阴影里,下巴的线条甚是流畅。
我轻轻的叫了声小哥,他不回答,兀自坐着,我靠近他一点,突然看见他扶着膝盖的右手的每个关节都用了力气,修长的五指骨节分明,细一打量,那指尖在极轻微的颤抖。我直觉他在压抑,把所有情绪都硬生生的忍下去,不用猜我就知道,等他转过来,我看到的一定是一张冷漠到无表情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