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蓉一把揽住薛蟠的脖子,也猥琐兮兮的道:“蟠大叔,你睡过没有,滋味究竟如何?”
薛蟠一下丧气起来,“我倒想,轮不上,她的名气大着呢,老鸨子说想睡她的不是王府世子就是小侯爷,我这样的商家子弟哪来滚哪儿去,不让我癞□□吃天鹅肉。”
“呸,什么玩意也配称自己是天鹅,蟠大叔大口啐她脸上没有?”贾蔷气道。
薛蟠的肩膀越发耷拉了,讷讷道:“我真看见一个腰上绑红带子的进去了,怎么敢。”
绑黄带子的是皇子,绑红带子的是皇孙,这是宗室制度,非宗室绑了是要杀头的。
贾蔷一听就不言语了。
贾宝玉一直听贾蓉他们说话脸上就郁郁不乐的,这时他道:“这些女孩子也是可怜人,不说怜惜一二,怎能言语鄙薄了去。设若她们也似咱们家的女孩儿那般……”
贾蔷皱眉立时道:“我劝宝二叔住口吧,打比方也不是这样打的。”
因宝钗也在荣国府住着薛蟠也极不愿听宝玉比方下去,就笑着道:“二哥,前面就到了。”
彼时贾琏已算完了,放下手展扇笑道:“嗬,人够多的,阳气真鼎盛啊。”
话落他率先走了进去。
贾蓉薛蟠等忙忙的跟上,只觉哪儿哪儿都是美人眼睛都不够看了。
迎客的姐儿早已练就了“火眼金睛”,哪个有钱哪个没钱,哪个是商哪个是官,哪个是世家子弟哪个是勋贵皇戚,不说一看一个准也能看个七七八八,因此贾琏几人一进门就有两个模样不错的姐儿笑盈盈的来挽贾琏的胳膊。
“公子面生,是第一次来吧,小仙儿陪您呀。”
“公子,我叫烟烟,您可要记住奴家的名儿呀,下次来记得点人家的花名。”
倒把贾蓉贾蔷薛蟠当成了贾琏的跟班了。
贾宝玉长的春月秋花一般,早被一个年纪大些的姐儿盯上了,正摸脸摸脖子的调戏他呢。
贾宝玉哪里经过这阵仗羞的脸通红,一把拉住贾蓉求救。
贾蓉贾蔷兄弟关系是极好的,见贾宝玉这样磨不开脸面先是嘲笑了几句,然后兄弟俩一左一右就把姐儿挤在了中间反调戏了回去。
薛蟠一心的想见娇奢儿,倒把凑上来的姐儿赶走了。
大堂里有戏台子,彼时上头正在唱《牡丹亭》,堂下抱着姐儿听戏的多不胜数,贾琏寻了个空桌,推开两个姐儿把贾宝玉拉到自己身边,坐定后笑问:“你们的花魁有客没有?”
“又是她啊。”小仙儿撇嘴。
烟烟就道:“她倒是没客,只怕公子没胆。”
“这话怎么说?”薛蟠一听就来劲了,眼巴巴的询问。
“你们来晚了,没见着昨晚上的好事,精彩着呢。”小仙儿再度撇嘴。
烟烟笑道:“忠顺王世子昨儿带人把和娇奢儿相好的人都给打了,放话说娇奢儿是他一个人的,谁再敢碰她一个头发丝就弄死谁。”
小仙儿冷哼,道:“她娇奢儿就是作死,有王府世子包她做外室还不好,偏偏留在这里碍人的眼,感情是想做王妃不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玩意。”
烟烟摇着团扇笑道:“说不得就成了呢。”
“做她的春秋大梦去吧,咱们八大胡同又不是没有过成例,早些年艳压诸多花魁被恩客们视作花王的柳清斋,都传说她被凤子龙孙包了去呢,还不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人家还是清倌,她娇奢儿,千人枕万人骑的,皇家能容?当宗人府是吃干饭的吗,我冷眼看着她没有几天好日子了。”
“你看的倒清。”贾琏把大腿上的小仙儿挪到旁边的椅子上笑道。
“敢问姐姐这花王姐姐是哪三个字?”
小仙儿笑眯眯的道:“小公子长的真俊,一会儿你随我回屋我就告诉你。”
烟烟道:“你别逗他,人家哥哥在这里看着呢。”
“我告诉你,是柳叶浮萍的柳,清水芙蓉的清,笔墨纸砚之书斋的斋,小公子若早生二十几年也就有缘一见了,我也不曾见过这位花王,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时常有恩客记得她的名字呢,我们八大胡同上百家馆阁楼院的妈妈们都挖心挖肝的想再培养一个花王呢,可惜再也不见那样好的美人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