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蓉连忙拿起在自己手心里焐着,笑道:“妹妹莫急, 待哥哥给你暖上一暖就不冷了。”
转脸又对贾琏笑道:“大抵似猫儿眼这等难得的好物也是有脾性的, 便如我得的这两枚,冷的跟冰溜子似的。”
贾琏握着猫儿眼把玩,笑道:“若是美玉, 握在手心里焐一会儿也就暖了,可你的猫儿眼是这样吗?”
贾蓉自己也纳闷,就道:“不瞒叔叔,刚得那会儿我也把玩过, 好似的确是焐不热的,我便以为猫儿眼便是如此的特性, 莫非不是这样?望叔叔教我。”
贾琏听着他一会儿二叔,一会儿大叔, 这会儿子又喊上叔叔了,一次比一次亲近就笑了笑。
贾蓉这小子虽骨头软,但似这种小聪明却是不缺,也有他的可爱之处,便道:“我初封国师时曾送了府上每一个主子一个平安香囊,叮嘱你们要时刻戴在身上你戴了不曾?”
贾蓉忙道:“自打真心服了叔叔,叔叔说的话在侄儿这里比圣旨都强,如何没听如何没戴。”
一边说着一边就扯自己的衣领,没一会儿就从里头拽出了一个大红色绒布为面又用金丝线绣出“平安”二字的香囊。
“你打开瞧瞧。”贾琏道。
贾蓉从命,打开一看就傻眼了,“叔叔,平安符怎么变成了粉末?”
“你遇见鬼了。”
贾蓉轻叫了一声,神情一下就惊惶起来。
贾琏接过贾蓉的香囊倒出粉末在手心里,摩挲了几下道:“我给你们的香囊上头既有咱们贾氏的族徽,四神兽华表,这代表着祖荫,还有我的国师印,国师印代表着兴隆昌盛的气运,等闲之鬼见你身上有如此厚重的祖荫和金光都会避着走,而你遇上的这鬼不但不避反而要伤你,激发了这张符的保护功能这才化为了细粉。”
贾蓉又叫了一声,连忙拍打全身,“叔叔,那鬼还在不在?”
贾琏斜眼瞪他,道:“便是百年旧鬼也休想闯到咱们贾府来,你叔叔我的功德金光庇护全家绰绰有余。”
贾蓉连忙狗腿的给贾琏捏肩捶背,“要不说叔叔厉害呢。”
“别弄鬼,老实交代这对猫儿眼哪里来的。”
贾蓉一点不敢隐瞒忙忙的告诉。
原来每至八月十五中秋节前后三日曲江上都有花船游荡,浮浪公子纨绔子弟便如那闻到蜜的蜂子一样嗡嗡嗡的往那里飞。
贾蓉贾蔷也不例外,加之有同为龙禁尉又同为国子监监生的冯子文相约,贾蓉便鼓动着贾蔷一块去,谁知贾蔷在家宴上多喝了几杯头疼就没有去,贾蓉玩兴正浓就自己去赴了冯子文的约。
到了那里便见江上果真亮如白昼,条条花船上高挂明灯,有花草虫鱼,也有飞禽走兽,各色灯笼争奇斗艳就没有重样的,而灯下便是环肥燕瘦,花枝招展个个笑逐颜开的妓子。
便是岸上也是热闹非凡,大红的灯笼高高挂在树梢枝头,有跳火圈走麻绳耍杂技的,有猜字谜赢灯笼的,有卖馄饨面条糖葫芦各色小吃的,有搭棚子演绎皮影戏的,还有卖种种新奇精巧小玩意的,熙熙攘攘,令人目不暇接。
贾蓉冯子文两个本想直奔花船,谁知靠在岸边的花船都满了,二人颇觉扫兴便在岸边闲逛,走着走着冯子文就踢到了一个东西,二人低头弯腰一看就发现是个女人用的梳妆箱子,一条金灿灿的项圈正露在外头呢,二人对视一眼捡起就跑,寻了个没人的地方细细查看就得到了满箱子的珠宝,二人一商议便平分了。
贾蓉得了好东西也没独吞,心里第一个想着孝敬贾琏就忙忙的选了两枚最贵重的猫儿眼送来。
说完之后贾蓉猛然一拍大腿,惶惶不安的看着贾琏道:“怪不得当时我捡那梳妆箱子时觉得一阵骨头冷呢,我还当是江上吹来的秋夜冷风,细想来应该是有鬼要害我!我捡的不是珠宝,是催命符呀!”
“叔叔救我。”贾蓉一慌扶着贾琏的膝盖就跪下了。
“羞羞羞~”芃姐儿拿指头抹脸笑嘻嘻的看着贾蓉道。
贾蓉哭兮兮的道:“妹妹不知,这可是要命的事儿,叔叔给的那张平安符都化成粉了,定是个厉鬼。”
贾琏沉吟片刻道:“这是鬼物,你既拿了她的东西就和她结下了一段因果,若不破除你便出不得门了。”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贾蓉急的往下滚泪,说话都重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