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握着杜十娘冰雪一般的手笑盈盈询问,“媺儿那你想要什么呢?”
杜十娘娇笑,含着贾琏的耳朵细细舔舐,明眸似水,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
“我只要你的爱,最纯粹的爱,你若能给我,今儿我便放你那几个朋友安然无恙的回去,我若得不到最纯粹的爱,今夜你们将死在江心,被我镇压在水底墓中,永世为水鬼。”
“最纯粹的爱?”贾琏失笑,“十娘做了百年的鬼竟还是如此天真啊。”
“我想要最纯粹的爱就是天真吗?我不信!”
贾琏斟酌了一会儿道:“十娘以为何为最纯粹的爱?”
关于自己想要的爱,杜十娘已经想了百年了,因此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道:“我要他,见色不动心,见钱不眼开,眼里心里都只有我一人,事事以我为重,从身到心对我忠贞不二,绝不能像李甲,为了一千两白银就能把我卖给别人。”
杜十娘的手紧紧贴在贾琏的心窝上,“我感受到了,我这样搂着你挑逗你你的心都没有剧烈的变化,我不知你是因看穿我是白骨才不动心还是真正是个柳下惠,但这一关你过了。”
“是不是还有金钱关?”
话落,贾琏就打开了杜十娘的百宝箱,“你的东西一件不少,我还来了。”
杜十娘拿起东珠手串在贾琏眼前晃荡,“郎君可知这串手串价值几何?”
贾琏凑趣的道:“一千两白银可能买得到?”
杜十娘噘嘴,不屑的往地上扔,“这一串十八颗金色东珠,圆润璀璨,一颗也值一千两白银,这串手串贵在凑齐了十八颗一模一样的,价值万金。郎君再看这是什么。”
随着杜十娘话落,香闺绣阁一下漆黑如墨,却又陡然飘起了一颗散发荧蓝明光的宝珠。
贾琏见这颗宝珠有少女拳头那么大就道:“莫非这就是夜明珠?”
“郎君见多识广,不错,正是夜明珠,郎君估价这颗夜明珠价值多少?”
贾琏道:“千金万金也有人争抢吧。”
杜十娘道:“别看他李甲是官宦子弟,可他整个李家的身家垒在一起也比不得我一颗夜明珠,可笑他竟把我贱卖了,郎君,你说那个李甲是不是有眼无珠啊,若是你,你可会卖我?”
贾琏笑道:“若是我喜欢的女人,不论她出身何处,经历过多少男人,我都不会让她受到一丁点的委屈,父母断了我的财源又如何,我自己也养得起。”
杜十娘感动的泪眼汪汪,搂着贾琏道:“我若遇上的是郎君你就好了,你为何不早点出现呢?”
“难道这就是你要的最纯粹的爱吗?”
“是啊。”
“李甲背叛了你,你从李甲那里没有得到纯粹的爱,所以你怒沉百宝箱做了鬼之后阴魂不散,每至中秋佳节就出来害人,是不是?”
杜十娘笑泠泠的道:“是呀,我心有不甘,每年这个时节都要出来寻爱,我可没有害死他们,只是他们往我身上扑的时候我躲开了,他们就自己跳进江心去了,‘咚’的一声就上不来了,我告诉第一个贪图我美色的鬼,若想轮回超生就要拉人下水,有了替死鬼你就解脱了,他们啊就一个拉一个,无休无止起来。”
话落杜十娘娇笑,面色如生,艳媚可爱,像是一个恶作剧的小姑娘。
“你恨李甲所以把这份恨转嫁到了每一个贪图你的美色和百宝箱的男人身上,对吗?”
“我凭什么不恨他,是他毁了我最后的希望!”杜十娘激动起来,刹那,香闺绣阁变成了长满青苔爬满水草的破船,魏文羡卢靖贾蓉冯子文也重新出现在了船尾。
“叔叔!”贾蓉激动的跑了过来。
“没事,后面站着去。”贾琏道。
贾蓉听话的猛点头,拉着冯子文畏惧的躲在贾琏身后。
“那你究竟是因为恨才滞留人间还是因为寻不到纯粹的爱才滞留人间,你自己弄清楚了吗,你究竟想要什么?”
“你若不知,便听我说说如何?”
杜十娘意兴阑珊的趴伏在贵妃榻上,冷淡的道:“你说。”
她蛰伏了起来,像一个随时准备要人命的阴鸷秃鹫。
贾琏往船外看去,就见这艘船不知何时已行至了江心,而水下是一双双顶着水草赤红阴冷的眼睛,想来便是被杜十娘害死的水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