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拴在莲藕尾部的铁链“腾”的一下起火,原本成年女子那样大的莲藕在烈火中现出了本体,本体如山,莲藕形态似纵横交错的鹿角,发出细碎忍耐的痛苦声。
“莲儿,莲儿。”种藕人焦急呼唤,抬眼祈求贾琏,“国师救救我的莲儿,求求你。”
贾琏便见那烈火从莲妖身上烧出一缕功德金光,金光沿着铁链镀在了盘坐莲台的泥胎身上。
贾琏早已注意到了大殿正中的泥胎佛,眉眼的精致度已近乎真人了。
想到种藕人说的,那入了魔的和尚就把自己封在里面,贾琏出声道:“强迫莲妖作恶,你镇压在此以煅取功德金光,如此的修行之法,和尚,你的道已误入歧途了。我知道你能感知到我来了,是我动手剥你出来还是你自己出来?”
“妖就是妖,生来便恶,何来的我强迫它作恶?”
泥胎蓦地睁开眼,两眼金光湛湛,佛威震震,却带一丝邪魔之气。
彼时,莲妖身上的火熄灭了,莲妖勉强化为个女子模样靠在种藕人身上,苍白着一张清净仙美的脸道:“小妖从生出灵智以来从未害过人,我们万仙谷的妖从来只做功德不做恶,我虽因违了万仙谷的规矩被驱逐出来嫁给了宣郎,但一直遵守着万仙谷这条只做功德不害人的规矩,是你把我裹走镇压在此,不给我水喝,迫我作恶,我、我才不得已想了这样一个不害人性命只取|jing|气活命的法子,分明是你这和尚入了魔道,我们妖精也有好坏,我们妖精才不是生来便恶!”
泥胎冷哼,“以美|色|惑人吸取|jing|气的法子可不是我告诉你的,还说不是生来就恶!”
莲妖哭道:“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我一个千年的妖,你、你这和尚分明欺负人!”
“你是人吗?”泥胎恶意的望着莲妖。
“人有善恶,妖也是,鬼也是,在我看来,莲妖是善,你是恶。”
泥胎冷冷看向贾琏,“你一进这庙我就察觉了,你身上的功德厚若汪洋,深不可测,不曾想你竟和这生性\\\\yin\\\\荡的妖是一伙的,难不成你和它睡过?”
贾琏啧了一声,“出口成脏,心里的恶意藏都藏不住,果真是入了魔了。既如此本国师就不和你废话了,我来除你。”
话落,贾琏握扇的手猛然举起,劈下,一道功德金光刀影就旋转着急速飞了过去,打在泥胎上,泥胎登时提前炸开,一个光头和尚一跃而下,双眼中爆射金光直击贾琏。
然而正像这魔和尚说的,贾琏身上功德金光厚若汪洋,他双眼中爆射出的金光还不够给贾琏挠痒痒的。
何况,以功德金光为武器,打杀的从来都是作恶之人、之鬼、之魔,故此,贾琏安然无恙。
魔和尚见状惊怒交加,猛然就把降魔杵投掷了出去,贾琏见那杵浑身泛邪光无一丝佛性,一皱眉,抬起功德金光手就凌空夺取了过来。
“你既是国师,就该和我一起除妖才是,人就是人,妖就是妖,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魔和尚见自己引以为利器的降魔杵都奈何不得贾琏,心里惊惧,便想以大义扰乱贾琏,伺机逃走。
贾琏淡淡望着魔和尚,降魔杵上的邪气在他的功德金光手里逐渐磨灭,而后微泛金光,“什么人就是人,妖就是妖,不过是你投机取巧获取功德金光修炼的遮羞布,恶即是恶,善即是善,遑论人与妖。”
魔和尚怒红一张脸,“我因除魔而受重伤,镇压一个小妖获取功德金光续命有何不可?!蝼蚁尚且贪生,那淫\\\\荡的莲妖为了活命也能吸取男|子|jing|气,我为了活命,镇压莲妖烧取功德金光又何错之有!你是国师,除魔本是你的职责,我除魔之时你在哪里?!”
“我若有千里眼顺风耳,凡是我看见的、听见的邪魔必除尽,不必你来指责。”贾琏冷冷望着他,“若非见你身上只有入魔的邪气而无罪业,逼迫莲妖作恶,莲妖心善折中取了这样一个法子没闹出人命,此刻你早已死了,我不会和你浪费口水。”
贾琏把降魔杵扔在他脚下,“回到剃度之处,从头开始修行,再若投机取巧镇压善妖我必取你性命。”
魔和尚猛然扒开自己的袈裟,似哭似笑,“来不及了,这些年我榨取的功德金光也只是抑制了僵毒的蔓延,始终不能祛除,若一日无功德金光入体,僵毒就会侵入我的心脏,到时我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