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说人死为大,连死后都没有哀荣,便都知道太后肯定犯下大错了,王公贵妇们便都佯装没这个人似的,该娶儿媳妇娶儿媳妇,该嫁女人嫁女儿。
连国师府,老太太听完了事情始末都嘱咐不让提太后的事情。
回到荣禧堂,丰儿已麻利的收拾好了屋子,芃姐儿苒姐儿也被教养嬷嬷们劝回了大观园。
来至里间,贾琏抓起时常佩戴在身上的古铜钱随手往桌面上一扔就是大凶之卦,登时脸色就沉了下去。
王熙凤虽看不懂卦象却看得懂贾琏的脸色,连忙问道:“如何?”
“大凶。”
王熙凤忙忙的道:“咱家还是宫里?咱家吉祥着呢,那就是宫里了,可宫里也不该呀,抱琴还说近来宫妃们多有爆出怀孕的,喜事连连。”
“你来扔一卦。”
王熙凤心里虽然已经信了贾琏,但她还存着侥幸心里,两手一捧捧起铜钱就重新撒了一遍,撒完就急忙问,“如何?”
“凶。”
“这如何是好,方才扔卦时我满心里只想着你,这可意味着是你有大凶?”王熙凤登时就含上了眼泪。
贾琏一把握住王熙凤的手,“我往忠信王府去一趟,你去把麒麟儿抱回荣禧堂,我不让你出这个院门,你们娘俩都别出去,把其中利害给老太太说清楚。”
“是。”王熙凤心里儿子的分量是极重的,麒麟儿又生的那样特别,贾琏一说她抬脚就往外走。
迎头撞上兴儿,王熙凤就骂道:“囚囊操的下流种子,睁开眼看看我是谁,赶着投胎去啊。”
骂完王熙凤就走了。
兴儿委屈的不行,抬眼看见贾琏顾不得自己的委屈就赶紧道:“大爷,宫里来了一位公公,披着一件大黑斗篷,藏头露尾的,让把这块腰牌给您瞧瞧。”
贾琏接过,从香囊里取出一看就道:“那位公公可被请去了厅上伺候?”
“是……”兴儿话没说完贾琏径直就去了,兴儿在后面连忙跟上。
贾琏来至厅上就见一位身材壮硕的中年太监正在抿茶,一见了贾琏就连忙站了起来,“国师您终于回来了!”
“别急,慢慢说。”贾琏重新按着田大海坐下道:“方才我为皇上卜算了一卦,大凶。”
原来兴儿嘴里“藏头露尾”的太监正是乾清宫掌宫太监田大海,永安帝的心腹。他早知贾琏离家,一直派了干儿子田大富在城门口守着呢,故此,贾琏才到家洗了个澡他就亲自过来了。
“奴婢长话短说。”田大海猛灌自己一口茶水就急忙道:“就在昨夜,一位久不承宠的太妃横死榻上,从她肚子里爬出来一个、一个小鬼,生生把母体吞吃了一半,吓坏了服侍的宫女太监,亏得悟慧大师赶到的及时,把那小鬼收服才免去了一场劫难,救下了几条贱命。
这是一件事。”
田大海深深咽下一口口水,“第二件事,小圣上是我从小服侍到这么大的,不是我夸自己的主子,真是一位心胸开阔,心善慈悲的帝王,可就在上个月初六,御花园中小圣上强辱了已有婚约的大臣之女。”
话已至此,田大海豁出去了,满面仓惶,“第三件事,小圣上、小圣上的性情变了,暴躁弑杀、贪欲嗜色,乾清宫的宫女几乎、几乎淫遍。
第四件事,被圣上宠幸的女子皆大了肚子,国师,女子怀胎,四五个月份之后才显怀,可那些女子不同,将将月余便像是怀了七八个月似的,肚子大的出奇,人却干瘦似鬼。国师,这是极不寻常的诡异之事啊。”
田大海蓦地攥住贾琏的手,“国师,奴婢怀疑小圣上被鬼怪附体了,您一定要救救小圣上。小圣上是奴婢从小看顾长大的,奴婢心里早把小圣上当成了自己的亲儿子,奴婢恨不能以身相替!”
贾琏挣开田大海的手站起来就道:“您替我跑一趟忠孝王府,请忠孝王到忠信王府一聚,务必请来。”
田大海哭道:“国师不知,忠孝王因御前失仪之罪被圈在了府内。”
“忠孝王是总理大臣,权势甚大,小小一个王府怎能圈得住这条蛟龙,您去把我的话传到就是。”
田大海连忙站起道:“奴婢豁出去了,这就去。”
贾琏点头,也马不停蹄的去了忠信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