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见她连敬称都用上了,哭笑不得,“说着困了困了反而越发精神了,究竟是睡还是不睡呢。”
“睡啊,再让我说会儿,爷烦我了?”王熙凤噘嘴不依。
“好,你接着说。”贾琏笑道。
王熙凤又笑眯眯的道:“明年科举,咱们家学校里的学生有好几个学问到了能去参考的呢,宝玉也要下场,如今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勤学苦读可把老太太和二太太高兴坏了,他要撵袭人出去嫁人,老太太二太太哪有不依的。对了,宝玉撵袭人的案子破了,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王熙凤笑道:“扯出黛玉妹妹妄想污黛玉妹妹的名声,这袭人也是把宝玉逼急了,他这才说出撵袭人的实情,原来这袭人年纪大了知道人事了,竟多次引宝玉行那事儿,宝玉如今待自己严苛,洁身自好,如何能容这样的丫头在身边,这才动了真火要把袭人撵走。
老太太二太太她们一听这还了得,恨不能即刻把袭人打死,还是宝玉心善拦在前头,后来不知他怎么联系的就陪送了一副嫁妆让嫁给了蒋玉涵,就是那年借着忠顺王的光来寻你治脚的那个戏子,听闻这个戏子已离开了忠顺王府,拿着这些年赚下的梯己在郊外买了庄子置办下了好大一份产业,只是终究丢不下老本行,自己拉扯了一个戏班子,辗转在各大宅门唱戏为生。”
王熙凤自顾自笑道:“后来我细细一琢磨,宝兄弟也是个有趣的人,把丫头嫁给戏子,配得真真是极好的。”
贾琏笑道:“宝玉真没你那个坏心,他与人相交,只论本心不论家世贫富,他和蒋玉涵交好,知道蒋玉涵的人品,把袭人托付给蒋玉涵他才是放心的。”
王熙凤笑个不住,连连点头,“人好便好了,这袭人也算有个好归宿了。”
“你瞧你幸灾乐祸那个样子,那袭人怎么惹着你了。”
王熙凤打了个酒嗝,闭上眼睛哼哼,道:“幸亏当日我要来的是麝月,如今看来,这个袭人私心太肥,表面看来一心忠主,其实是个最会为自己打算的人……”
贾琏回头再看她时,见她睡着了,一笑了之,闭目小憩。
一场雪零零碎碎下了两日,到了第三日午后才见了太阳,遍地银霜素裹。
晚膳后,贾琏叫来陶大宝、张妮妮和阿福让他们以符篆斗法。
阿福学的最浅,没上场就先认输了,抱着一盘花生酥就躲到一边吃去了。
张妮妮有一颗好胜心,又跟着贾琏学了不少符,便大胆的和陶大宝斗起来,一时庭院中飞沙走石,火海冰山,不知道的还以为都是幻术呢。
“天罡地煞大阵,起!”眼瞅着自己就要输了,张妮妮大喝一声祭出了自己新学会的大型符阵。
天罡三十六,地煞七十二,共一百零八张符,若想齐驭攻敌需耗费的心力、法力、功德力绝不是张妮妮能承受的,她偏逞能祭出此阵,拼着吐血也只堪堪让一百零八张符凌空转动了一圈罢了。
“妮妮,输便输了。”
灯火阑珊处,张妮妮抹去唇上血迹,倔强的道:“师父,我是咱们这一脉的大师姐我不能输!将来我是要降妖除魔的,就更不能输了!”
输给妖魔便是个死,她不能死!
贾琏听罢不知说什么好,想了想便笑道:“有时输了便是赢了,有时赢了便是输了,要看自己想要什么,达到自己的目的才是赢。”
张妮妮点头,清傲的望向陶大宝,“明年此时咱们再战,那时我必赢你。”
说完张妮妮冷冷看向阿福,“憨货,就知道吃,跟我画符去。”
阿福顿时苦了脸,眼巴巴的瞅着贾琏,贾琏笑道:“去吧,你这性子是需妮妮时时督促。”
“是,师父。”
陶大宝摸摸自己长了一寸的头发嘿笑道:“法师,你这弟子忒有出息了。”
“只是把自己逼的太紧了。”贾琏道。
这时兴儿进来禀报道:“大爷,忠平王又来了。”
“请进来吧。”
“是。”
不一会儿,进来了两个披斗篷的人,其中一个贾琏认得是忠平王,那个披着白斗篷的盘发女人贾琏却不认得,一时没有说话,女人却先笑着开口道:“忠平王生母,丽贵太妃给国师见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