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贾琏要领着贾姓子弟们在跑马场玩新鲜的,宁荣两府并客居的薛姨妈等女眷都来凑热闹。
老太太笑道:“瞧瞧他们,被琏儿拾掇拾掇往那里一站个个也都能像杨树苗一样笔直了,往常这些孩子们蔫头耷脑的都狠不像个样子,我狠看不上。”
尤氏笑道:“不瞒老太太说蓉儿早有这个头往前伸背弓弓着的毛病,看起来极上不得台面的,为这个不知被他爹抽了多少回,可是越抽他他反而弓的越厉害了,不像个嫡长孙,倒像奴才秧子了。”
王熙凤笑道:“玉不琢不成器,大嫂子只别心疼我们二爷给琢狠了。”
尤氏亲热的揽着王熙凤的胳膊像好姐妹一般,“琏二爷要是能把我们蓉儿雕琢成器了我和我们大爷感激还来不及呢,到时定送上一份厚厚的谢礼。”
“好,这话我记着了,你们都给我作证啊。”王熙凤笑着环顾秦可卿三春等女。
这时贾琏那边已经讲解完规则了,白队红队开始动了,起初生涩,事故频发,不是白队进了红队的球门,就是红队队员把球踢给了白队,众子弟嘻嘻哈哈不当一回事,还有那不爱运动的消极怠工对贾琏很失望,暗中凑在一起嘀咕。
这时贾琏笑了,满面春风,往女眷这里招手。
探春手里攥着贾琏自制的哨子,脸上羞红,犹豫着不敢往前迈步。
这时老太太看向探春,含笑鼓励道:“都是一家骨肉,没妨碍的,你去吧,何况只是站在边上吹哨子,玩玩无妨。”
惜春今日也是领了任务的,她年幼,玩心强,见老太太允了便牵住迎春的手,催促探春,“三姐姐,琏二哥过来了,咱们迎上去吧。”
“嗯。”探春偷瞥一眼王夫人,见她眉眼淡淡的,既不阻止又不像允许的意思,便大胆的当成了同意,抬脚就往贾琏那里走去。
等她们在指定的裁判席上坐好之后,贾琏重新把子弟们聚拢起来笑道:“规则都熟悉了吧?”
“熟悉了。”
回答声稀稀拉拉的显得很没有精神,只有贾芸的声音坚定又响亮。
“那好,现在咱们就玩真的了,压输赢如何,我就压白队了。”
众子弟傻眼。
穿着白球服的贾芸眼睛忽然就亮了,“琏二叔,若白队赢了红队,得了银子是每个队员平分吗?”
“错了。足球队员不能参赌,即便是白队赢了,那也是下注之人赢钱,和踢球的人不相干。比如我压十两银子白队赢了,白队如果然赢了,我便能得一百两银子,但是我作为踢球的人是没有钱拿的。”
薛蟠有些懂了,便问:“谁的庄家?”
“自然是老太太啊。”
众子弟往不远处彩棚里坐着喝茶嗑瓜子闲看他们踢球的女眷们那里看去,忽然都明白了过来。
贾芹方才并没有认真听贾琏讲解规则,因此乍然明白之后就嚷了起来,“琏二叔坑人,怎么不早说。”
“你可以不下注,如此不赢也不输。”贾琏悠悠的道。
贾蔷看着贾琏,忽然笑眯眯的道:“琏二叔,规则是你定的,你门清,白队有你我们红队输定了,这就没有意思了,你们说是不是?”
贾蔷开始鼓动其他人。
其他人一想,顿觉有理,鼓噪起来。
贾琏笑道:“那好,我退出,让贾芸担当白队的队长你们看如何?”
“我?我行吗。”贾芸嘿笑,跃跃欲试。
“就你了。”
话落贾琏往裁判台上扔了十两银子,笑眯眯道:“我依旧压白队赢,白队的球员们你们好好踢。”
贾芸紧跟,朝三春一作揖就从袖子里甩出五两银子,“三位小姑姑,我也压白队赢。”
“我压红队!”贾蓉贾蔷各自往台子上扔了五两银子。
于是,红白两队的队员都各自压了自己,这时金鸳鸯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上头放着大大小小的一堆银子,有十两的、五两的、还有一两二两的银角子,这便是丫头们下的赌注了。
都知道老太太有钱,有这样好的机会便都下场凑趣。
众子弟一见了银子,除了薛蟠都眼冒金光激动不已。
薛蟠虽看不上那点钱,可他却是个爱凑热闹的,早求冯渊让他一边树荫底下呆着去,且看他球场上耍英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