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子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开车,三叔回头瞪了我一眼,也不说话。
我越来越气,恨不得开门跳下去,双手又被小花束缚着,动也动不了。我懊恼不已,心里把车里这几个人的祖宗挨个问候了一遍,这个时候,胖子忽然道:“天真,你要明白,我们这不是在害他,只是自保。”
我正在气头上,不去理他,一言不发的僵坐着。过了一会儿,胖子又道:“天真,你能不能不总这样,你也不想想,他为了那个地方,灭了那么多人,凭什么我们就能例外?”
我对他的说法不置可否,随即意识到自己的愤怒是失常的。闷油瓶的确如他所说,已经恢复了记忆,现在的他就是一枚定时炸弹。但自他失忆开始,我思维中已经形成定式,仿佛看管他就是我最该做的事,在现在这种危机的时刻,我甚至没有考虑到大家的安全隐患。
想到这我也冷静下来,不去和他们计较。
由于之前几天几夜连续劳碌,我忍不住在车上睡着了。这一觉睡得非常沉,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来,车子已经开入长沙境内了。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在长沙度过,三叔不允许我回杭州,把我安置在一个不知道是哪里的居民楼里,也不许我出门。
我偷偷地不止一次给闷油瓶打电话,但是从没接通过。这样又过了几天,我再也没法继续忍受这种监禁,就去找三叔,试图说服他放我回杭州,但不管我怎么说,他还是不同意,甚至说要监禁我一辈子。
我没有选择,只有等,期间家里也有人来看过我几次,我都拒绝说话,因为我怕我一旦妥协,就真的再没机会回杭州。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我的担忧也到了不可忍受的地步,一想起在墓室中罗子冲向闷油瓶的样子,我就十分心急火燎的想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即便是他没事,他在甬道中获取的记忆,又会指使他去做什么事情。
为什么这么久过去,他一个电话也不打给我,这挨千刀的闷油瓶,太没有良心了。
就在我以为还要遥遥无期地这样生活几个月的时候,事情却突然出现了意想不到的转机。
那一天,我忽然接到一个电话,是来自于一个陌生的号码,而她说的话也都很奇怪。
“吴邪哥?”一个女人说出这么一句话,如果换做平时,我可能还有心情调侃几句, 现在只想直接挂掉。见我没有回音,她又道:“你都忘了那天的事儿,你不是说了不会偷偷走的,结果还是把我一个人扔在旅馆里。”
我听着,忽然心里一激灵,她说的这两句话,似乎非常符合那天我们离开时,闷油瓶的处境,就问道:“你在哪?”
她随之说出一个地址,让我有时间过去找她,之后就挂断了电话。我仔细想了想,这应该是闷油瓶的线索,他也预料到了我的处境,甚至想到我的手机被监听了,所以想了这样一个招数来帮我逃走。
我打电话给三叔,对他说我女朋友在找我,我需要出去。他二话没说就同意了,这事情在吴家绝对是大事,介于我二十多年单身,我爹最期盼的就是我什么时候能给他们延续香火。三叔一听是女朋友,自然不能阻拦,不然这个延续香火的任务恐怕就要教给他了。
但是他也提出了条件,就是由伙计陪同,女人给我的地址是一个居民楼,我带着的两个伙计都是平时非常熟络的,他们的身手非常好,如果到了地方没人接应我,恐怕这次也不能脱身。
给我们开门的是一个很白的女孩儿,身材很瘦,几乎没有怎么化妆的样子,旦一眼看上去,却有几分勾人。而她演戏的功夫也很了得,一看见我,二话没说就上来挽住胳膊,一踮脚就在我脸上啄了一下。我哭笑不得,心里也紧张起来,但她拉着我的同时,手使劲拧了一下。
我疼得差点大叫起来,但也立刻反应过来,尽力装出熟络的样子,应付着她。女孩儿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手在离我不到二十公分地地方上,我脑中浮现小花说的一句话“演戏要自然”,索性就上去抓。
我们亲昵地闲聊了一会儿,我乘机把自己现在的处境暗示给她,这女孩儿极为聪明,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但是她接下来做出的行为,却令我手足无措。
就在这间客厅里,当着那两个伙计的面,她一下子就坐到我身上,探头在我肩膀,一字一顿地道:“你 要 去 卧 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