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得半信半疑,心想怎么都拽出鬼来了,八成是他也不知道又在编造,就“哦”了一声,打断了他胡扯,抬头看向闷油瓶。他却完全不参与我们的讨论,甚至不看我们一眼,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东西,好象这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他从我身边过去,径直走向了剩下的五口石棺。
又在下面找了一会儿,我发现地上有几块砖并不结实,走上去“咯噔咯噔”的响,似乎是浮在地面上,四楞上还隐约可见裂痕,像是被人搬动移开过。我心说果然这底下还有一层,就叫胖子和三叔过来看,几个人商量了一下,都怀疑石砖下就是上次被罗子炸开的地洞,决定掀开来看看。
组成地板的石砖非常厚,每一块足有半米见方,重量少说也在近百斤上,一个人根本无法抬起,胖子就招呼闷油瓶过来帮忙,连叫几次,他还是站在其中一口石棺前,像没听见一样。他这样的表现,令我不免有些紧张,闷油瓶每次只要一集中精神,必然有极其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半晌,他终于回过身来,缓缓地道:“不要动地上的砖,那是上次有人下去的地方,他们下去了又回来把它填死。”
他的话很简略,却总能带来提示,我一听也觉得很有道理,如果罗子出来后把盗洞填死,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下面有他们斗不过的东西,但是,如果潘子也在下面,就不好办了。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三叔,他思考了一会儿,咬牙对我道:“依我看,先开了剩下五个石棺看看。”
胖子挠了挠头,道:“豁出去了,管他娘里面有什么粽子,老子今天连窝给丫端了!”说罢,拿出铲子向离我们最近的一口石棺走去。
我叫住他,拿出防毒面具发给他们,又去仔细观瞧石棺。石头表面平整干燥,应该就是太白山石,整个石棺被石灰封死,这是防腐措施。我拿探灯照了照,这上面没有文刻,材料一般,但又密封的如此严丝合缝,这肯定不是墓主人或者家眷的寝棺,更大的可能,就是如三叔所说,这是守陵的陪葬者。
三叔见我一直不动手,走过来拍了我一下说道:“大侄子,你向后退。”
他们几个持着铲子向石棺有封灰的地方凿去,铲下了封灰,一条黑缝露了出来。闷油瓶把两根手指伸进缝隙向上一抬,施力一推,百十来斤的棺盖被移开了几寸,我和胖子争相顺着缝隙往里面看去。
石棺里的尸体上没有过度腐烂的迹象,面色青白,表皮上覆盖着一层类似于白蜡的透明物质。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随着石棺被打开,空气流通,它的七孔竟慢慢流出如同血一般的液体来。我有点儿慎得慌,忙问闷油瓶这是不是有毒。
他摇了摇头,表情凝重地道:“不像是毒尸,七孔中的血还是红的,而且刚刚流出来。”
我不置可否,却不寒而栗,心说这东西未免太邪门了,如果真如三叔和胖子所说,它们是墓主人的守护者,那又是通过怎样一种方式做到?难不成一会儿它们会突然坐起来吓人一跳?
胖子没做什么表态,丝毫不再乎,伸手在石棺中搜索了半天,又用铲子狠撬了几下,棺盖随即被整个掀翻在地。他瞪眼看了看石棺里面,沮丧地骂道:“这他娘的是谁的斗,穷的也太不靠谱了。”
整具蜡尸枯瘦干瘪,我心里不免动容,如果这东西真的那么凶的话,那他们守护的,一定是不好对付的主儿。潘子也不知道遇见了如何复杂的情况才会被困,这次,他可能真的凶多吉少了。说话功夫,三叔和闷油瓶已经去撬下一个石棺,燕子举着探灯帮他们照亮,他们手上动作麻利,我没有过去帮忙,而是和胖子打起了第三个石棺的主意。
当第二个石棺被掀开,第三个开了一条缝的时候,不知道哪里突然发出“咯吱”一声。我吓的立刻丢了铲子,环视四周,寻找发出声音的地方。
声音是从我右后方发出的,那个方位除了刚刚被撬开的第一个石棺,什么都没有。我忙举着探灯向棺材里面照去。紧接着,就冒出了一身冷汗。
“这……”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里面的状况。
刚刚躺在里面的那具七孔留血的死尸,不知怎的,手指竟然蜷了起来,刚才它的手下方的棺底,显现出一道深深的挠痕。骨骸虽未腐烂殆尽,他也至少死去千年,为什么还能抖动?难道那尸变的威力到现在还在?不可能,粽子虽然可以千年不化,但仍旧是死尸一副,和普通的尸体不会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