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一定是她听见你刚才说的话,抢先一步自行处理了,免得你辱了她的清白。”
闷油瓶在旁边突然道:“是空气开始流通,染料氧化挥发了。”我转头去看,他似乎是看我和胖子好笑,提了提嘴角便算是笑了。
还没等我看清楚,他又马上恢复了那张扑克脸。
这家伙,笑一笑会死吗?这么一想,我的脑袋里立刻浮现前几次闷油瓶难得对我笑的情景,哪一次不是命悬一线,那他还是别笑好了。
胖子见没什么油水可捞,想去翻另一边那几个箱子,不料他的背包太大,转身时把几案上的玉杯扫在了地上,咕噜咕噜滚了几圈,胖子脚迈出去一时没收住,正好踏在那玉杯上,脚下一滑身子便向后倒去,他习惯性想去抓点什么东西好稳住身形,手电却从他手里脱出,飞了出去。
我们一看那可不得了,胖子的手电正呈一个抛物线向床上的粽子飞去,我叫了一声:“小心!”,闷油瓶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还在空中的手电,我刚想舒一口气,却见那套喜袍已经在顷刻间化成了灰烬。
我们都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
闷油瓶看着我,解释道:“手碰到了。”
我心里暗道可惜,但也没什么办法,毁了就毁了吧,倒是胖子,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蹲儿。
他揉揉屁股跳起来就骂:“这斗是和胖爷八字不合吧!好歹我也算硕果仅存的摸金校尉,天大的粽子也该给个面子……”骂到一半他突然停住了,两眼直勾勾望着石床的方向,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我以为他是摔傻了,伸手在他眼前摇了摇。胖子不耐烦地拨开我的手道:“这……这新娘子…怎么是个男人?!”
我猛地回头去看,小花已经走到那新娘子身前了,我也匆匆跟过去
先前的衣服已经化作灰烬,那粽子的身体露了出来,被我们看得清清楚楚,这的确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不可能我们几个全看走眼。
我嘀咕道:“男人怎么会穿女人的嫁衣?”
胖子再也忍不住,把手伸向这人脸上的珠帘,我下意识拦了一下,胖子道:“天真,我就不相信你一点儿都不好奇。”
这下我没话说了,好奇心是我这个人最大的毛病。
没有了阻拦,胖子急急撩起珠帘,一张惨白的脸露了出来,青黛眉、点绛唇,尽管存在审美差异,从我们现在的角度看,依然算是美人。
但是让我惊讶的不是这里,从掀起珠帘的那一刻,我的背上就起了一层白毛汗,这张脸…怎么那么像我中了幻觉以后在墓道里看见的白脸粽子,不,他就是!只不过那时白脸粽子脸上全是悲戚的表情,现在在我眼前的这张脸却木木的,没半点生气。
我下意识退了半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在墓道里遇到的东西不是幻觉?可是那时候我确实没有走出前室,闷油瓶也说我中幻觉的时间实际上很短,还不够在那条墓道里走上一半的路程。
在幻觉里想掐死我的白脸粽子,现在就坐在我面前,两只眼睛还睁着,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我看得心里发毛,想把他的眼皮抹上,却从斜里伸出一只手抓住我的手腕,我抬眼看去,是闷油瓶。
他低声道:“不要碰,有毒。”
我疑惑地看着他,他指指那粽子的身子道:“他身上有青紫色的斑块,那是水银斑。”
我知道水银斑的厉害,赶紧缩回了手,仔细看看,这粽子全身死白色的皮肤上有大大小小的青紫色斑块,有些水银斑面积太大以至于我粗看时还以为是他皮肤本来的颜色。
古代处理尸体的方法有很多,在人体内注入水银只是其中的一种,水银可以把体内的细菌全部杀光,这样尸体就被做成了标本,几千年不腐不烂。但是水银是一种剧毒物质,而且这种方法只能在活人身上用,死人血管都硬了,水银进不去,就是因为灌水银的办法太过残忍,几乎不用在墓主身上,我也只是听说过,今天是第一次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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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鬼吹灯 ...
胖子听闷油瓶说有水银斑,也过来凑热闹,恰好让他瞅见案上的蜡烛,不知怎的拿起一支跑到墓室的东南角,我问他要干什么,他也没有理我,自顾自掏出打火机把蜡烛点着,嘴里念念有词:“祖师爷在上,弟子今天进斗实在不顺,没顾上摸金校尉的规矩,祖师爷大人有大量,别跟弟子一般计较,还请多指点一二,让弟子混口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