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揶揄道:“兴头这么高,怎么不唱歌?”
胖子倒是大方,“行啊!反正我只会那几首,你们想听‘东方红’还是‘义勇军进行曲’?”
“…你还是闭嘴吧。”
胖子不服,死活要唱,黑眼镜道:“要说唱嘛,我们这里可是有专家的。”说着偏头对小花道:“怎么样,花儿爷,唱几段?”
小花看也不看他,只道:“我的戏只唱给女孩子听,你们几个大老爷们就免了。”
胖子立马道:“还是听我唱吧,胖爷给你们提提神。”话音刚落,他就扯嗓子嚎起来,刚唱了几句,小花忍无可忍,塞上耳机耳不听为净。
我觉得他唱的很有喜感,也就没有阻止他,倒是大力听得高兴,一直以来木讷的脸上总算露出几分笑色。
经过了荒漠边缘植被还算丰富的地段,我们正式进入荒漠范围。虽然荒凉,但是偶尔还是能看到一些有水草的地方,这种地方一般都有牧民在放牧。
大力说这还算生态比较好的情况,越往荒漠中心走,植被就越稀疏,土壤沙化也越严重。现在正好是沙暴肆虐的季节,就算是绿洲也会遭到风沙的袭击,更不用说在荒漠里了,很容易遇到高级别的沙暴,不过好在这里的沙暴通常是过路型,不会长时间持续,只要坚持到它完全过境就没事了。
晚上我们停下车休息,车里塞满了装备,睡起来太憋屈,于是把睡袋拖到车外,搭起帐篷准备露宿。大力让我们折些梭梭的枝条来烧火,这种沙地植物材质坚重而脆,燃烧火力极强,且少烟,号称“沙煤”。
有了梭梭,生火就很容易了,我们弄好篝火,把罐头在火上胡乱烤一下,很快填饱了肚子,一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为了补充体力,所有人都早早钻进睡袋里休
息。
我睡得不好,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翻了好几次身实在睡不下去,睁开眼睛看看表,才过了两个小时,于是决定起来抽根烟再去睡。
从帐篷里出来,夜风很冷,我裹紧了身上的衣服,这昼夜温差也太大了。
大力一个人坐在篝火边,他负责第一轮守夜。我在他旁边坐下,摸出一支烟递给他,他摇摇手,给我看他已经抽上的那根,看样子应该是自己卷的土烟。
抽了一会儿,大力问我道:“吴老板,你们怎么就不能等几个月,沙暴小一点的时候再进来?”
我苦笑道:“实在是有非做不可的事,不然谁愿意拿命开玩笑。”说着,我低头摸摸手腕上的东西,中间的紫黑色凸起已经非常明显了,在尖端还能看到一点点嫩绿色,这怎么看都是植物的芽,我们必须赶在它从身上破皮而出之前找到解决的办法,不然就得不明不白作人家的花肥。
大力没有追问,他们这辈的人很懂得分寸,知道客人的事最好不要沾身,知道得越少越好。
我问了大力一个一直觉得奇怪的问题:“既然现在进荒漠很危险,你为什么还答应带我们?”
大力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最近我们能找到水土好的地方不多了,家里养的羊越来越少,日子不好过,你们出的价够我放一年的羊,我算了算还是很值的。”
我理解他们讨生活的心思,要在这种贫瘠的土地上生存,你不能去责怪为了钱不顾性命的行为。
我安慰他道:“是我们运气好能找到你,听说这里只有你能走进荒漠深处。”
大力听了这话却沉默了,深深吸了一口烟,又缓慢地吐出来,然后才道:“要不是冬青一声不响跑进来,我也不敢往里面走。”
我想起那老头说的话,大力的儿子进来挖大芸失踪,大力才去找的,难道“冬青”就是他儿子?
果然,大力接着说道:“冬青是我儿子,刚满十九岁,家里条件不好,他就想进大荒漠挖大芸。”
我忍不住问道:“大芸是什么?”
大力指了指附近的梭梭林,说道:“就是长在那下面的一种植物,拿到城里可以卖不少钱。”
原来“大芸”就是我们说的“肉苁蓉”,寄生在梭梭、红柳根部的寄生植物,具有极高的药用价值,是一种传统的名贵中药材,有“沙漠人参”之称。
虽然是濒危物种,我倒觉得这些牧民为了生活去挖它也无可厚非,但是大力却告诉我,肉苁蓉在牧民眼中是‘地精’,传说自然界中先有的肉苁蓉后有的荒漠,因为肉苁蓉吸尽了大地的精华,万物的灵气,所以才使大地变成了荒漠。除了实在走投无路的人,谁也不会去挖肉苁蓉卖钱,因为那会受到大自然的惩罚,冬青是年轻一辈,对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