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月的思绪稍一失神,这样的男子何来怪异,怎会怪异,或许也只有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才能勉强比拟。
她忙摇头,拼命摇头,“不是的,是……是……是很好看!”
唇角淡勾,发觉他还是一般神情,笑意温然,眼底却幽寒冷寂,莘月急急的有时说道:“难道从来没有人告诉你,你给人是什么感觉吗?你……你……一举一动都很……”
莘月是个急性子,本想赞美他一番,却是一急便什么都说不出口,可又在心里恨着自己,生怕自己刚才的举动会让莫循误会。
“月姑娘是想说九爷眉目清朗如静川明波,身姿俊雅若芝兰玉树吧。”
净初一笑,为她说到,“对!我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九爷,我……”话还没说完,便被九爷打断了。
“小月,不要说了。”
他的眼底隐去了那份清寒,转身就往青园方向走去,明明是孤独的,却仍旧不愿让别人靠近,九爷,你这又是何苦,莘月淡淡的苦涩不经意涌上了心头,但也没再多想,随着他进去了。
净初则留下与秦力收拾马车,视线随着落花看向花树,卫无忌还站在那一动不动。
风过时,花瓣落在瓦上,地上,和他的肩上,她心如明镜,也明白个中曲折,但也不会上前去与他说上一番话,随后不久,他还是走了,虽中途也有一滞,但很快,又坚定的往前走,他虽有遮不住君临天下的气魄,可净初分明觉得那背影透着的——寂寞。
再明澈的心也依然不肯放弃前进的步伐,只因太清楚自己内心想要的是什么。
原来,他和她都是一样的。
夏末的天,天高云淡,阳光不若盛夏的热烈,照在身上,仿佛泛着晶莹的光,净初站在屋檐下,看云卷云舒,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走近竹馆,便听见一男一女的声音,他们似乎在讨论着什么,再走近些就听见那样的一句话,“一个拐子,三条腿,扭一扭,摆一摆,人家一步他十步,讨个媳妇歪歪嘴。”
她顿时身子一震,没有再往前走,也没有转身离去,仿似雕塑般静默,石伯凝视着轮椅沉重地叹了口气,而莘月沉默不语的站在一旁,想来她也是酸楚心疼,种种情绪在心中翻腾。
后听石伯看着莘月深沉的问了一句,“你会埋怨我们吗”
莘月的眼中闪过一丝锋利和决绝,“有些!”但却停顿了一下,“不过九爷自己都不计较,我也只能算了,否则……”
她哼了一声,作势就举起了拳头,石伯被她古灵精怪的模样逗趣笑道:“月丫头,你的性格可真是只认准自己心头的一杆秤,别的是是非非都不理会啊。”
她微扬着下巴问:“我只要自己过得好,自己关心的人过得好,别的人我不会无缘无故地伤害,难道这有错吗?”她的语气中满是倔强,没有片刻的犹疑。
净初凝视着莘月脸上的笑意,不自觉的凝起一丝苦笑,长长的舒了口气,向着他们的方向走去,道:“愿姑娘以后切莫辜负了如今的这一番话。”
两人对净初的突如其来都有点惊讶,石伯看她一眼后转身就离去了,净初倒并不介意,她在等待着想要的回答,莘月思索了会儿,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摇头道:“我从不许诺没把握的事。”
她与她的目光对接,那一瞬间双方都了然于心。
“我是一根筋的人,爱恨走极端,是个为了一己之心,于其而不顾的人,我不会辜负那番话更不会辜负九爷!”
莘月很认真很认真的说到,净初轻描淡写的回话。
“月姑娘,你很诚实,也很残忍,却让人恨不起来。”
莘月还未回答,正拄着拐杖进院子的九爷笑问:“你们在说些什么?”
净初没说话,向他点头示意随后行礼告退,留下他们二人单独一起。
☆、星星
【第八章】
艳阳高照,碧落如洗,莘月站在庭院的鸳鸯藤旁,碧蓝的天空,碧绿的叶子,好似能在干燥空气里湿润得滴出水来。
身后传来熟悉的朗朗笑声,“偏生只有你,爱站在这毒日头下,怡然自乐。”
她不觉莞尔,依旧看着那微微将开的洁白小花,随后她的脸上起了几分喜色,顿叫道:“你看!开了,今年的第一朵花终于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