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初,你坐着。”
随后便看到莫循端着汤药,小心翼翼的在床边坐下,只是他的神情有些担忧,但很快就消失在了他温柔的眉眼之中,或许是还没等来卫无忌的消息吧,看着他递过来的那黄棕色的中药,净初感到有些疑惑,怎么突然之间,莫循会给自己煎药呢?
“这是?”
“这是补药,你之前总是没日没夜的照顾我,身子难受也不知道好好注意着,以后夜里不要出门,我过去就是了,莘月的事,你也不需操劳,我已有法子。”
虽然莫循的话像是一颗定心丸,只是一切决定的太快,就只是一晚的时间,怎么突然之间,他的神色就变得如此的坚定,那个办法真的是他愿意的么,又是什么会这么快的让莫循做出决定,许许多多的疑问在净初的心中产生,她凝视着莫循的眼睛,那里能轻而易举的感受到他对她的爱意,一目了然,清澈见底。
或许又只是自己想多了,对莫循扬起一抹笑意,除了一如既往的相信他,爱着他,又还有什么能做的呢?接过他手中的汤药,轻轻的吹了吹,小口小口的全部喝下去,一时间,口腔中充斥了满满的苦涩,蹙着眉头,只见莫循从袖口中拿出一小包蜜饯,他的细心温柔令净初再一次被感动。
“我下午出去一趟,你好生休息。”
他说着这句话,可净初再次分明的看到了他眸中的那抹挥之不去的忧愁,纵然一闪而过。
☆、代价
【第四章】
待到净初幽幽间转醒过来之时,整个石舫都是安静得很,莫循和石谨言似乎也早已经不见了人影,想来刚刚在自己午睡之时已经出去办事了,但是又是为了什么呢?眼下石舫风平浪静,并没有任何值得莫循动身的地步,不用多想,那便只有莘月深陷大牢的事情了。
只需一夜之间,他便能想到法子,可皇家的大牢哪能是说离开就可以随意离开的地方呢,若真要救人,那便估计只能一命抵一命,纵然莫循对莘月还有旧时交情在身,但也不至于用自己的性命去作为交换,那既然不会是最重要的,那必定会是对他人最有利,而对自身最为受损的条件了。
净初沉沉的叹了一口气,不管莫循做怎么的决定,她都会一直在他身后陪着他,翻身下床后,走到门框边,只觉那风明明吹得轻缓,却意外的身子骨一冷,抖擞了一下,莘月出事已有两天,就算莫循出手相助,可卫无忌还是遥遥不得其消息,也不知道红姑那里如今如何了,想着便起了去落玉坊探望的念头,刚欲要踏出房门,又是一阵清风。
净初微微蹙眉,明明是五月的天,正暖和着,可自己却觉得身在寒冬之中,不禁风吹,又动身往房中走去,在身上多添了一件衣衫,方才出发。
皇宫内。
一身清雅蓝衣的男子微跪在地上,恭敬有礼的对面前的一抹明黄叩拜着,可时间过了许久,那正坐在高高位置上的中年男子还是没有发话,只是抬了抬眸子看了一眼莫循,则又覆眸低头下去优哉游哉的翻着书籍,而莫循亦是没有多话,挺直的腰微垂着眸。
“莫循......”
高位上的人用着一种不知何意的语气叫唤了他一声,似爱戴又似轻蔑,底下人依旧还是那副清清淡淡的样子,但还是随着他的发话,从而低了头,再次恭敬的称呼他为,殿下。
“这些年朕一直想要见你,你却避而不见,为何今日要来见朕,这个舅父了?”
明明是一句疑问句,可他却说得没有一点情绪,但在字里行间都似乎在戒备甚至提醒着莫循一些不该忘记的事实,天家最容不下的就是情,最易乱人心的是权,为了那个位置,人人相互猜忌,互相残害,莫循生性性子清淡,最不想落入这些纷争之中,偏生为皇家人,他不害人,亦有人忌他,这也是他这么多年从不轻易踏入皇宫一步的原因。
“殿下,您严重了。”
莫循以自身未愈的借口给掩饰了过去,毕竟他究竟是为了何种的原因进不了皇宫都不重要,若是时常进皇宫,想必那时才真真是那高位上的那名男子所在意的吧。两人之间一个是当朝天子,一个是石舫掌舵人,又是亲戚关系,自然容易把话说开,莫循也很直接的向他道明了来意,赵徵在听到他提起莘月二字时,锋利的双眸微眯了一下,随后轻笑出声。
“你来见朕,是为了卫无忌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