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果然起得很早,一个人看着窗外发呆,看见雾夏来了,有些吃惊。雾夏把便当拿给他,“虽然早上就吃这个有些奇怪,但是放到中午就不好吃了。”雾夏说。幸村只是笑着说“我开动啦。”他真的是把所有的都吃完了,“怎么样,还行吧,我第一次做。”“雾子做的超级棒的,比医院里的饭菜好吃多了。”雾夏听了后半句就不高兴了,站起来边理东西边说“上课要迟到了。”幸村突然拉住雾夏的手,然后站了起来,轻轻地抱住了她,说:“医生说我明天就可以出院了。”雾夏的心马上变成了晴天,“真的吗?”她松开幸村看着他的眼睛问,“真的。”“是真的真的吗?”“是真的真的。”“太好了!”雾夏开心地跳了起来,然后又紧紧地抱住了幸村。“喘不过气了啦!”幸村笑着说,雾夏却不管,“以后又可以每天在学校见到精市了。”“在医院不也是每天见吗?”“那不一样啦。我不在的时候,精市一个人,一定很难熬,在学校里就不会了。”“雾子……”“没事的,都结束了,以后,精市的生活里要都是幸福。”幸村温柔地看着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快去学校吧,真的要迟到了!”“哦,糟了。”雾夏拿了书包就飞奔了出去,一秒之后,她又回来了,冲到幸村面前亲了一下他的右脸颊,“我晚上来看你。”又飞奔出去。
脸红害羞什么的,她都不在乎了,谁让她心里那么开心呢。
幸村回来的当天,部里特意开了欢迎会,雾夏没有过去,她一来是想着让他们男孩子们好好玩,二来她需要时间好好梳理一些事情了。雾夏一个人站在天台上,看着下面热闹的人群,还有些因为太过激动而失控哭泣的男孩子(比如小海带)……这个视角,又有些像她第一天来的时候,那时候她还不认识他们,却又那么渴望见到他们,可是后来有了那么好的机会可以每天和他们朝夕相处,每天都很开心很满足,可是为什么,还是觉得这个世界,这些人离自己那么远。不是因为有疏离感,而是因为走得越近,得到的越多,就越容易失去一样。
还有对于幸村,他对于网球的那种可怕的执着,他那种不显山不露水的隐忍,他那种体味到一花一草的细腻,他对生活所有所有的热爱和独特感受,都是雾夏之前所不知道的。
“一个人在这里,想什么?”幸村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了。
“你怎么上来了,你可是主角,偷偷溜了怎么行?”
“在安静的医院待得久了,有些不适应。”幸村在一旁坐下。雾夏背靠着栅栏,看着幸村,风吹来,雾夏的墨绿色的裙摆和紫色的头发轻轻摆动。
“雾子。”
“呐?”
“我一直很好奇,网球对于雾子来说,是什么?”
“我?”
“雾子的网球,打得很好。是为什么?”
“我,其实,我也不知道。”雾夏走到幸村身边,也轻轻坐下,低着头思索,两条小腿晃呀晃呀。“网球的话,在之前,是我唯一能感受到的自己和他的联系吧。在那个世界里,他离我太遥远了,不论我做什么,都没有办法接近他,只有网球了,让我觉得自己和他有那么些共同点。”“那个世界?他?”“嗯,很喜欢的一个人。”雾夏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幸村,幸村并没有追问,好像都知道一样。
“你一定很看不上我这种想法,好像是在为了别人才打网球。”“不,网球对于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意义,只要他们在其中能感受到快乐就行了。”“快乐?看来精市已经明白了。”“明白什么?”雾夏想到全国大赛幸村输给龙马的天衣无缝,正是因为龙马追求的是网球中的快乐,而幸村却过分地看中了立海的责任。“没什么,精市的话,一定会打赢全国大赛的。”“哈?怎么突然说起全国大赛了。”幸村笑了起来。晚风吹着天台的花花草草,都微微地摆动,气氛里也满是温柔,夕阳下的海波光粼粼,闪耀到立海的每一个角落。
雾夏和幸村走下楼梯的时候,一个男生拦住了他们。
“幸,幸村前辈,我,我有话对您说……”
幸村表情有些奇怪。“找精市的啊?那我先下去了,我在教室等你。”雾夏正要走,被幸村拉住了,“先不要走。”“唉?为什么?”雾夏有些疑惑。“听说幸村前辈生病我……我很担心,可是不知道前辈在哪家医院,我,我,总之前辈您能康复真的是太好了。”幸村表情冷漠,并没有说话,而是拉着雾夏要走,“唉?精市,你怎么……”雾夏很奇怪幸村怎么这么冷漠,甚至连基本的礼貌都没顾,“前辈……我……”幸村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说:“你不要再找我了,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月见山雾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