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呢,我也开始讨厌樱花了……”
雾夏此刻转过脸来,注视着幸村。
幸村伸过来一只手,轻轻抚掉了她的眼泪,身体慢慢向前靠,闭上眼睛吻了上去。
雾夏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堵住了,难受得让她窒息,一种酸痛感从心脏直通四肢……
再睁开眼睛时,眼前场景全然不同。
还是在数学课上,时间全然没有流走,就像只是一觉睡醒,可是身心都那么疲惫,证明着那的确是过去了那么久,她的确是经历了那么多。同桌一脸讶异地看着雾夏,因为她的脸上,全都是苦涩的泪水。
“雾夏,你怎么了?”同桌担心地问。
雾夏沉默了一会儿,推开同桌跑出了教室。
“雾夏同学!你干什么!”数学老师大吼。
“老师她有点不舒服,我去看看。”同桌也跑了出去。
雾夏跑到厕所洗手台,愣愣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那只是……一个梦?不,不可能!不会的,不是这样的……”雾夏打开水龙头,不停地捧起水冲自己的脸。
“雾夏,你没事儿吧?”同桌搭着她的背问道。
雾夏抬起头,猛然间看到了自己的手腕上——竟然是那条星星手链,是幸村给她的那条……雾夏突然大笑起来。
“雾夏?你到底怎么了?”
“不是梦,不是梦,不是梦……”前两句笑着,后一句又哭了出来。又哭又笑的,简直像个疯子。后来,她感觉全身无力,脑袋晕乎乎的,后来就不知道了。
再醒来时,人就在医院了。在医院了住了一个星期,那段时间,她同谁也不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手上那条手链,父母甚至还给她找了心理医生,当然,她也不理。一个星期后,她突然又会说会笑了,医生说身体本来也没什么大碍,便出院回了学校。
一切似乎都恢复了正常,只有雾夏自己心里知道,她不再是过去的那个她,她永远也没有办法忘记一些事。她比过去更用功地学习了,特别是数学,尽管她对着数学老师的脸,心里总是别别扭扭的。高二的时候,分了班换了同桌,也换了数学老师,好像一切与那有关的事都在慢慢远去,慢慢消失,似是在提醒她,该忘了,或者说,提醒她,她是这个世界的人。
而在那里……
他从早上一直坐到天黑……
迹部一直等在校门口,明知道她不会出来,他还是一直那么等到深夜,看见幸村如行尸走肉般出来之后,他冲出车门,拽住他的衣领,问雾夏在哪里,见幸村不答,他抡起拳头,却又不得不放下了,俩个人都低着头,没能控制住自己的眼泪。在雾夏的房间里,他躺在她的床上,从小到大第一次那么歇斯底里地哭了一通。就那样,哭到没有力气,就那样,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他起来,整理了一番她的东西,看见了她书桌上一个敞开着盖子的纸盒里,放满了写着名字的信,而给他的那一封,放在最上面,他极其小心翼翼地撕开,认真读完了信。
“幸村君,有人找。”
坐在教室里发呆的幸村站了起来,看到了站在教室门口的迹部。
“借一步说话。”迹部说。
两个人到了天台上。
迹部把给立海部员的几封信给了幸村。“夏子留下的。”
“谢谢。你最近怎么样?”
“死不了。”迹部不想和他多说话,径直走了。
幸村拆开给自己的那封,拿信纸的时候,什么东西一起掉了出来,捡起来看时,是一包种子。后来,幸村将它们种在了之前的天台花园,悉心照料,即使高中部离这边有些远,他还是每天过来,因为这个地方,对他和雾夏来说,都很重要。他很好奇那是什么种子,因为他之前也没有种过那种。高中网球部合宿的时候,和不二分到了一个寝室,两个人都喜欢植物,很聊得来。不二突然提起雾夏的时候,幸村告诉他雾夏留下了种子的事情,不二就说希望去看看。
幸村带着不二到了天台花园,那些种子如今已是一片绿油油,仔细看,还有许多小花苞。
“这是——勿忘我……”不二睁着眼睛说。
“勿忘我?雾子她……”
“幸村君,你知道勿忘我的花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