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什么都做不到!
看着陵光眼中的光亮在一次又一次雷击过后一点一点熄灭,史蒂夫心如刀绞地发出了一声野兽般的嘶吼,无力地跪在了早爱人已红肉模糊的身体前。
画面再次转换到了陵光的宫殿里,忠心的侍女们跪在两代神君的画像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菩提祖师要将神殿封存,我等将随祖师返回灵山,就此拜别神君。”
叩过头后,侍女们鱼贯而出,拜别了站在神殿外的菩提,随着接引的道童驾云而去,菩提却没有走,反而转过身一脸复杂地看着面前已经失去了主人的神殿。
史蒂夫也同样沉默着,静静地望着这座突然变得死气沉沉的宫殿,心里一阵钝痛。
“还没恭喜殿下,此番终于得尝所愿。”菩提突然开口。
台阶下,一个一身玄色长袍的男子显现出了身形:“孤的这个弟弟自小柔弱,素来不喜征伐,孤不过是助其达成心愿而已。”
菩提嗤笑一声:“此番二殿下不但失了玄武大帝之位,还必须思过五百年,从此与天帝之位无缘,殿下真是好算计。”
“祖师的话孤不太明白,孤并未做些什么。”玄衣男子一脸的无害。
“那个不知死活,以为凭着几滴眼泪就能挑战上神权威,妄想当上侧妃的小花精是怎么进到二殿下宫里的,就不用我说出来了吧?”菩提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
圣人的威压让玄衣男子几乎无法挺直自己的脊背,更让他心惊地是菩提所说的内容,所有的事情在他的眼中竟然无所遁形。
顶着压力,玄衣男子取出了准备好的定魂珠:“那小花精虽然是我安排的,但事情发展成这样绝对非我所愿,这颗定魂珠,想必对祖师有所帮助,还请祖师笑纳。”
菩提看着宝光流转的珠子眼神一冷,伸手取了过来:“殿下放心,天帝绝不会从我这里知道这些事情。”
目送着玄衣男子满意地离开,菩提冷笑一声:“至于天帝自己查到他的两个儿子是如何互相算计,手足相残的,那就与我无关了。”
最后的画面里,出现的是史蒂夫最熟悉的陵光,她身上穿着作战服,上面还有烟火和尘土的痕迹。
“师父,徒儿不孝,他还在等我,这补天的功德,徒儿不愿领受。”
“不过是一个蝼蚁!为他永堕轮回,再也不能回归天庭,这值得吗?”
“求师父成全。”陵光跪在师父的面前,一下一下地嗑头,直到血流满面仍没有停下。
史蒂夫抱住头,他早已泪流满面,他欣喜于爱人的归来,却不知道爱人要为此付出怎样的代价!
“痴儿!……”菩提祖师长叹一声,挥了挥手,陵光额上的伤立刻痊愈了,在她的面前多了一个红色的小盒子,里面一根金红色的细绳正放着微光。
“太初姻缘线!”陵光瞪大了眼睛。
“拿去,给那小子绑上!你既然为了他要受那世世轮回之苦,他又怎么能不生生世世陪着你一起!”
在一切画面如烟云一般消散的时候,菩提祖师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我的徒弟我自己知道,她肯定不会给你绑上姻缘线的。小子,该怎么做自己知道吧?”
不等他回答,他被感觉自己似乎被人推了一把,当他终于从急速坠落的失速感中清醒过来时,却发现自己正躺在家里的床上。
天色已经放亮,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陵光似乎正在里边洗澡。
他立刻坐起身来,从床头柜上拿起了梦中见过的那个装着红线的盒子。
陵光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史蒂夫靠坐在床头,一脸认真地摆弄着一根金红色的细绳,那细绳的一头正绑在他自己的手腕上。
陵光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
史蒂夫抬起头来一脸无辜地把红绳空荡荡地另一头展示给她看:“该你了。”
陵光黑亮的眼睛里浮上了一层雾气:“绑上了你就没机会后悔了。”
史蒂夫站起身来,将红绳的另一头系在了陵光手上,湛蓝的眼睛里竟然有一丝委屈:“我永远不会后悔。”
随着一道金光闪过,红绳消失不见,史蒂夫的吻也落在了陵光的唇上,炽热悠长带着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血骨的温度。
在这足以融化一切的激情里,陵光觉得自己像一只在茫茫孤洋里飘荡的孤舟,每一次大浪涌来,都觉得要灭顶;然而他却一次次掀起更大的浪涛,让她无法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