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嘴角微微勾了勾,折颜还在絮絮叨叨:“不过那街上倒是真热闹,有男的女的去牵红线的活动,还有抽签,摇到一样的就算有缘……”
“你同本君说这些干什么,本君并不打算有过七夕的这一天。”
折颜瞠目结舌地抬头看向东华,他正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己。
“少阳,你是要当个断袖不成?”
“谁是断袖还说不定呢。”东华转过头去看佛经,“你说这话不怕本君扔你出去。”
“自然是怕的。”折颜慢条斯理,“谢少阳不扔之恩。”
在水沼泽,是个人都明白,惹谁不要惹少阳。
下场会比惹少绾墨渊之流更惨。
“对了,折颜。”东华淡淡喊住转身欲走的折颜,“这几天帮我留意些,有没有哪里出现一只红色的小狐狸。”
“红色的小狐狸?”折颜一脸茫然,“你要干嘛?”
“这不是你该问的事。”东华瞟他一眼:“本君整日太无聊了,想弄只圆毛养养,颜色还需得喜庆些。省得整日和你与少绾两只扁毛,以及墨渊那个有鳞无毛的在一起,闹心。”
折颜抿了抿嘴,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扁毛怎么了,扁毛多漂亮,没品,太没品。
房间里,东华把佛经盖在脸上,长叹一声。
又是这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第五境(2)
他还记得在第二重境时,陪小白过七夕,提到七夕有什么活动时,回忆过刚刚发生的场景。
这幻景真会挑人记忆里诡异的部分。
第二境从七夕结束,第五境从七夕开始。不愧是情劫。
取下盖在脸上的佛经,东华怔怔地看着天花板。
窗外,烟花的声音不绝于耳。
次日上午,日上三竿。东华悠然背着手前往学舍。理算先生一道题在台上上演算到一半,感觉到有人大摇大摆地走进教室,正欲发作,回头看到东华冷漠的表情,一声怒喝硬生生咽了下去。
东华在位子上坐下,难得过了几十万年他还记得自己当年的座位。他揉了揉乱糟糟的银发,肆无忌惮地打了个哈欠,眨了眨惺忪的半睁的眼,幻出一本佛经盖在脸上,靠着后桌,休养生息。
理算先生叹了口气,不以为怪。学舍的学子也无人有什么骚动,这么久以来,已经有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上课的时候,少阳君照例都是睡觉。一但他忽然醒来,那就是先生讲错了。
少绾的位子就在东华后边,身侧则坐着墨渊。和墨渊同桌让她觉得很不愉快,因为那个三好学生总是一本正经地听那先生讲的天书,完全不陪她聊天。至于少阳倚在自己桌上睡觉这码事,她也很不愉快。她旁敲侧击过好多次,抱怨自己做小动作都不敢乱动,生怕抖了课桌惊醒了东华,又把无辜的理算先生吓上一下,满过程找自己错在何处。其实更重要的是,理算先生奈何不了少阳,就把气都出在了她身上。可怜墨渊那个不解风情的,从来不会提醒自己先生讲到了何处,更别谈答案了。其实她就算是知道讲到了何处也是决然不会做的。大大小小五六门课,除了武备五项她是过关的,其余的全都不及格,也是丢尽了她这个魔族祖宗的脸。
好在东华的身子虽然瘦弱,也算高大,她可以躲在他背后干些自己喜欢的事。比如,在理算书上描画。
描着描着,书上突然悠悠浮现出一行字。
“当真不听讲?”
那行字很快隐去,她看了看睡得昏天黑地的少阳,又看看一本正经的墨渊,想想少阳才不会管这么无聊的事,于是最后恶狠狠地瞪了墨渊一眼,提笔刷刷地在书上写下“听那个糟老头讲自己听不懂的东西,无异于浪费生命。”
似乎消停了片刻,她的字并没有隐去,只是上面突然多了一行淡淡的小字:“当真?”
小字又隐去了,她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气,恶狠狠的瞪着墨渊,大吼一声:“烦不烦!”
大概是声音有些大了,除了墨渊用茫然的眼神看着她,其余的人都带着看笑话的表情转了过来。这一对平时公费谈恋爱就让学舍里的单身青年们万分不爽,逮上个他们吵架的机会,还不得好好把握住。
不等墨渊回答,理算先生已绿着一张脸走了过来,就要伸手拿她的书:“什么东西烦不烦,刚刚让你们做的习题写完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