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马文才的棋局已经快要沦陷了。陈夫子赶紧劝道:“马文才啊马文才,快抢先投降吧!你的中原腹地已然快要沦陷了!”
“那可不一定,看我的!”
陈夫子不以为意地说,“这活眼都被谢先生堵死了,你这不是自刎乌江吗?!”
马文才笑道:“这叫置于死地!”陈夫子有些不解,“这--”
马文才又落下一子,说道:“这叫到脱靴,夫子,算算棋子断输赢吧!”
陈夫子细数过后,对着谢道韫笑道:“黑子三十九,白子三十七,先生小胜。”谢道韫随即开口:“马公子棋艺精湛,相必自幼对兵家战略多有研习吧。”
“先生夸奖了。武功骑射乃强国之本,兵法韬略更是晋爵良方,学生自然不敢轻忽。”马文才回道,并不觉得这有何可说的。
“马公子落棋勇武果断,谋略杀伐俱为上乘,将来必定是沙场猛将。只是——”谢道韫有些迟疑,马文才追问:“只是如何?”
“只是马公子用兵遣将太过无情,完全不顾兵卒的死活,只求速胜,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
马文才不以为意地说:“下棋如用兵,只求胜局,牺牲几个将士,又算的了什么?”谢道韫似乎有些不满,语气中也带了出来,“是啊,不过下棋可以如此,做人,最好两者皆有。嗯——本席的话是不是讲远了?”马文才摇头,只是说道:“有请先生品评!”
“乱世枭雄,治世亦枭雄也!”
马文才朗声大笑,“多谢先生谬赞,学生必当尽心竭力达成先生评语。”说完,对着谢道韫微微颔首,就回了位子。谢道韫看了看四周围上来的学生,“梁山伯,你来吧!”梁山伯行了一礼,“请先生指教!”
卿婳没再理会他们的棋局,她将注意力全集中在了自家大哥身上。卿婳轻声说道,但语气中的自豪欣喜表露无疑,“大哥,你真棒!能将著名的才女逼到这份上!”看着眼前为自己高兴的卿婳,马文才觉得自己心中的郁气一下子消散了不少。“我怎么觉得你这话也有夸自己的嫌疑,毕竟我昨日都没赢过你!”
卿婳笑着说:“那我去挑战先生,帮大哥‘出气’,怎么样?!”马文才点头说好。看着跃跃欲试的卿婳,马文才不免生出几分感慨,以前的自己如果输给他人,只会自己找回场子,如若有人打算帮他,他还会不高兴。现如今认识了卿婳,看着这人说要帮自己出气,第一想法却是开心,毫无怒意,真是奇事,自.家.兄弟,总是与旁人不同!马文才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行为就是赤.裸.裸的.双.标!(这并不是兄.弟.情啊!!!)
那边梁山伯与谢先生的对弈已经结束,此时正进行着谢先生对梁山伯的点评。“山伯,你生性敦厚,重情重义,虽不是飞扬将才,但你日后,必定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
“先生!不知学生可有幸得先生指教?!”卿婳举手说道。谢道韫点头。卿婳兴致勃勃地上前行礼坐下,手持黑子,直落中原!与马文才的第一手一模一样。此后,卿婳的大部分棋子的位子都与马文才一模一样,除了一小部分。但是局面却完全不同。谢道韫的棋子完全被卿婳压制了,只得做困兽之斗。
“我输了!”谢道韫认输了。卿婳笑了,“先生承让了!”谢道韫摇了摇头,“我的技艺远不如你!你落棋果断,且深谋远虑,将来若是为官,成就必定不凡!只可惜——”是位女子!
“承先生吉言!”卿婳也没去追问,她清楚先生想说什么,看破不说破,避重就轻地回了话,回了位子。
现在已经下课了,陈子俊道:“学子们,课已经结束了!回去之后要多加练习棋艺,不可轻慢!”“是!夫子!”
蹴鞠场内,马文才正在发泄怒火,每球都带着内劲,球风凌厉!见守门的王蓝田直接躲开球,不去接,火气更大!“没用的东西,梁山伯都能接住我五个球,你却连一球都接不住!”
秦京生在一旁劝道:“那是梁山伯运气好,要不然他怎么能接住文才兄如此凌厉的球呢!”王蓝田见有人劝说,赶紧离开球门,来到马文才身边,接着说:“是啊是啊,他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这次打赌你真的没有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