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萝脸上一喜,又慌忙走到那双皮鞋的所在地——却没想到,当她将视线往小巷内投去的时候,见到的是一番让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的景象。
确实是泥黄色宽松长袍、健硕身形、留着胡子、尖耳朵与包裹布也有了,样子也和同僚发来的照片如出一撤,但……眉心处,却多了一把从后脑勺贯.穿的长刀,殷红的血液从刀尖处滴落、已在地上形成一个小血泊。
面前的男人瞪圆着眼睛,但眼瞳位置已显得浑浊、皮肤肤色也已渐渐发青,却始终笔直地站在原地,不难想象他就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袭击、并在瞬间死亡的,不然尸首也不会像这样笔直地站在这里。想到这,夜萝又伸手碰了碰面前的男人,只觉他的身体僵硬无比。
“死透了……”夜萝望着那死不瞑目、被人一击毙命的男人,又怔怔地说:“按照尸体的情况,最少也有九、十小时了吧。”
……真是的,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见面”。
“到底是谁干出了这样的事……呃!”
话还没说完,夜萝又蓦地感觉到自己所在的建筑物忽而传来了一阵她无法忽视的夸张杀气,让她全身战栗起来——
哪里?仿佛哪里都有,她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包围了!夜萝一双碧绿色的眸子瞪圆了,身后就是那个男人的尸体,而她……看不见凶手!
……在哪里!
一秒过去,夜萝又锁定了一个方向,可就在她打算蓄力往那个方向扑去之际,后脑勺又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痛楚,只听见“嗡”的一声,她就眼前一黑地失去了意识。
……
…
…
一段时间过去。
夜萝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好长的梦境。许多模模糊糊的景象在她脑海里如走马灯般掠过——再一次恢复意识,她就已经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了。
缓缓睁开眼眸,夜萝又感觉自己全身虚浮无力,有种被打了药的嫌疑,而且,脖颈、双手与双脚都被系上了十分沉重的锁,叫她浑身酸痛动弹不能。
这里是哪里?她咬牙动了动手腕,却始终无法挪动手腕上的沉重手铐——夜萝放弃地把手腕放下垂下,手铐与地板相碰、又发出了清脆的金属声。
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暧昧的橙光,感觉这里是一个被上锁了的房间,是要把她关在这里?话说,抓走她的人到底是谁?会袭击那个男人的是谁?
……果然,是天照院的人吧?不论怎么想,她和那个男人的共同点貌似就只有这个。
她是要被处决了吗?天道众都是这么对待出逃的人的。似乎是被灌了限制行动的药的关系,此刻夜萝的思考速度有些缓慢,就连自己的情况也无法很好地判断。
也不知道坐在那个冰冷的房间多久了,一些有节奏的脚步声就从门外的走廊处传来,也不知为何,单凭注意到走廊来者的气息,她就全身战栗了起来。
夜萝感觉头皮发麻地望着门的方向,又注意到自己全身上下的每个毛孔都在害怕……是谁?明明还没出现,她的身体本能却怕成这样……
夜萝瞪圆了眼睛,又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缩——却又想起来,她现在就被关在一个特别狭窄的房间内呢,她是不论走到哪都没有退路的。
坐在地上无助地倾听着那有节奏的脚步声,夜萝感觉自己就是一只等待宰割的畜生、对自己的命运毫无改变的能力,良久,那个脚步声又停下来了,取而代之的,是房间出口铁闸处传来的解锁声——
要进来了。夜萝紧张得连眨眼都不敢,就仿佛在眨眼的空隙,那个人就会杀了自己一般。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沉重厚实的铁门在地上画出一个弧度,夜萝下意识地抬起头去,又望见一个身形健硕的长发男人,沉默地出现在房间的入口处——他逆光而立,叫她看不清楚来人的容貌。
“欢迎回来,辉华——”
那个男人开口说话了,喊的还是自己以前的名字。
夜萝心头一紧,纵然就这样听,那是一个温柔且让人怀念的声线,但夜萝却觉得不是如此——或许是受刚才那股让她战栗的气息影响,她感觉这个男人浑身散发着一股孤独空虚的气场,就连说话的声线,实际上也是不带温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