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她听到了关键字。
“朋友?你们?”
她看看玉藻前,又瞟了眼白泽,不怎么敢相信两人之间的关系。
残余的酒劲上头,白泽的脚步又不稳起来了。短短的几步路,他居然因为脚软摔了两次,每一次都很巧合地都是脸朝下,白净勾人的笑脸瞬间变得沾满尘土,看得青之川都觉得可怜了,不过鬼灯倒是心情大好。
“哎呀,这不是妲己吗?我们好久没见啦!不对不对……你不喜欢这个名字……”
白泽打了个尤其悠长的饱嗝,一脸餍足。
“所以啊,你怎么突然过来了?你要来找我的话,来桃源乡就好了嘛。”白泽拍拍胸脯,“我家大门常为你打开!”
玉藻前轻笑,幽幽道:“桃源乡我就不必去了,最近挺忙。你还是先将上次欠我的酒钱还过来吧。”
白泽眼中闪烁的星光逐渐暗淡下去。他长叹了一口气,从腰间解下钱袋,丢给玉藻前。
“这点钱应该够了吧?”
玉藻前托着钱袋,掂了掂重量,满意地朝白泽颔首。
白泽略有些心疼自己的银子。为了不让自己表现出过度伤心的模样,他转移话题对玉藻前道:“你为什么会过来,还带来了一个活着的人类?”
第11章 众合地狱
白泽问完以后,周围的空气忽然凝固了一瞬,略显尴尬的寂静荡漾在他们之间。
鬼灯同白泽的关系已经差到了全地府都知道的程度,鬼灯自然不会主动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青之川和白泽不熟,甚至一度认为他是个醉酒的色鬼。不过得知他是玉藻前的朋友以后,就立刻将自己先入为主的偏见从大脑中删除了——玉藻前是个正派的人,他的朋友也应当是正派之徒才是。
其实严格来说玉藻前并没有青之川想象之中那么正义,然而青之川却偏执地认为自己的式神绝对不会做出为非作歹之事。
总而言之,青之川多少对自己误解了白泽感到有些愧疚,因而只是悄悄地站在角落,不发一语,心中默默期待有什么人可以接过白泽的话茬。
是以,解释一切来龙去脉这一工作就在不言之中交给了刚刚从白泽手上讨回陈年旧债的玉藻前。
玉藻前先在心中略微梳理了一下这几天的经历,脑中有了大致思路之后,他轻咳几声,清了清嗓子,用简明且干练的语句将巨兽的事情说与了白泽听。
白泽这会儿已经差不多酒醒了,毫不费力地就明白了玉藻前话中的意思。
要是他这会儿还醉着,绝对会多多少少遗漏玉藻前话中的些许词语,以至于没办法理解。如果真出现了这种情况,白泽丝毫不夸张地觉得玉藻前完全有可能会做出类似于显出原型用狐火把他烤焦的可怕举动。
玉藻前可不是那么有耐心的人,而且他也从来都不会顾及白泽的神兽身份和面子。
玉藻前言毕,白泽了然般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宛若已经看透了一切——其实并没有。
他下意识举起手中的酒壶掂了掂,发现壶中已无太多酒了。适才他倒在地上的时候,壶中的酒已经漏出了不少,现在的余量大概只够他喝一口了。
这可是他今年酿出的最好的白酒之一了,平时只舍得拿一小巧的骨瓷酒盅少许斟上一些过过嘴瘾。要不是今天喝得失去了理智,这一壶他大概能喝上整整一个月。
想到那些渗入泥土之中的白酒,白泽心疼不已,下定决心绝对不能再辜负壶中仅剩的那一口酒。然而身旁鬼灯凌厉的目光让他觉得浑身不舒服,他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鬼灯的可怕表情,深呼吸了一口气,而后一鼓作气地将壶里剩下的酒全部都灌进了嘴里。他用袖子抹去嘴角残余的些许酒滴,以一种格外潇洒的姿态将酒壶随手一扔,丝毫不在意酒壶会滚到何处去。
玉藻前眉头微皱,看着白泽的眼神复杂得很,然而眼神中的愠怒还是可以很明显地察觉到的。
“玉藻,你放心,我不会醉的!”白泽急匆匆向玉藻前解释起来,略微有些慌乱,“一口酒而已嘛,哈哈哈哈……”
得了他的保证,玉藻前的神色稍微柔和了些许。不过鬼灯似乎不太相信白泽的鬼话,他手中的狼牙棒已经跃跃欲试准备锤上白泽的脑袋了。
白泽整了整衣襟,将额上的头巾扶正,又顺手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整个人都显得精神了不少。